“接下來,由我向大家說明‘斑紋’與‘通透世界’。”
産屋敷宅邸内,八位柱圍坐在産屋敷耀哉身前,垂首聆聽主公大人講話。室内隻點了一盞油燈,富岡義勇坐在最遠處,臉幾乎完全被陰影吞噬。
至此,有關全集中呼吸的極緻與最強戰鬥狀态的“無我之境”全然展現在了鬼殺隊的中流砥柱們面前。
“既然有這樣的東西,為什麼以前不告知我們呢?”
不死川實彌問出了大多數人心中的疑問。
産屋敷耀哉:“在過去,曾經有劍士因為無法開啟斑紋而心生郁氣,而且,開啟斑紋也并非全無代價。在有關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的書信中提到,隻要隊内有一人開啟了斑紋,斑紋便會輻射般傳播到更多人身上。”
他的一隻眼睛已經完全失色,奪去了他的半側視野。
“開啟斑紋的代價,便是提前透支生命。”
開啟斑紋的劍士,無一活過二十五歲。
聞言,伊黑小芭内和不死川實彌豁然轉身,統統看向不破的方向。
不破本人則端坐席間,似乎對此早已心知肚明。作為鬼殺隊中首位開啟斑紋的劍士,不破承擔起進一步說明斑紋開啟方法的責任。
“......另外,開啟斑紋僅僅意味着‘将身體開發至極限’,并不代表無敵,還是會有‘對手比到達極限的自己更強’的可能性存在。”
産屋敷耀哉接話:“告知各位這些,既是希望諸位在與上弦對戰時可以更好地保護自己的同時,也請做好準備。”
“關于未來的,最終決戰。”
見座下衆人都是一副沉思的模樣,産屋敷耀哉提起另一件事:“另外,我還有一事需要告知大家。”
那隻淺紫色的眼瞳閃耀着智慧的光芒,堅定而溫和。
“我們的盟友,珠世小姐和愈史郎。”
不破将手放到了不死川實彌的肩膀上,随着産屋敷耀哉身後障子門拉開,出現在門後的三人逐漸露出了面容。
正是有花海夏、珠世和愈史郎。
被這麼多柱圍在房間裡,愈史郎滿心焦躁,身為鬼的他如果不是看在珠世小姐的份上,才不會讓他們置身險地。再怎麼說,來到鬼殺隊的大本營,還要直面八位柱,怎麼想都太危險了!
“我是珠世,”溫婉的女性俯身行禮,垂在頰側的黑發輕晃着,“這孩子是愈史郎。”
“喂,”不死川實彌掙動了兩下,發現不破按着自己肩膀的力道大得出奇,“解釋一下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伊黑小芭内坐在不破的身後,看到他按住不死川實彌後,再看看不動如山的悲鳴嶼行冥,以及盡管面色不善但依舊抱臂坐在原地的宇髄天元和胡蝶香奈惠,他明白過來了。
這間屋子中的大部分人對這兩隻鬼的存在多多少少都有些察覺,而最重要的是那個人——伊黑小芭内将視線轉移到不破的身上,這個人對此絕對是心知肚明的。正是因為看到他這副模樣,更出于對主公大人的信任,伊黑小芭内才願意壓下心中對鬼的厭惡,勉強坐在原地聽聽他們會怎麼說。
煉獄杏壽郎臉上也沒有了笑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主公大人!”
不破沒有說話。他知道,此刻隻有産屋敷耀哉能夠說服大家。
“各位應當都有所了解,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曾經重傷了鬼舞辻無慘。藉由那次重傷,珠世小姐擺脫了鬼血細胞的控制,”産屋敷耀哉看向珠世,“之後的事情,就讓珠世小姐親自說明吧。”
在那之後的幾百年間,珠世不斷地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改造自己的細胞、研制對鬼來說緻命的毒藥。
室内的衆人默不作聲地聽着,審視着。
“現在,出現了一個變數。竈門祢豆子,這個女孩在道場襲擊事件中身受重傷,為了讓她活下來,我将她轉化為了鬼,”珠世繼續說道,“祢豆子的體質非常特殊,相對于其他人來說,她對鬼血細胞的接受程度更高,這意味着她鬼化的速度以及能力都會遠超他人。”
“盡管她現在通過睡眠來恢複體力,但是我在她的細胞中檢查到了與綠相似的變化。”
不破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綠的細胞曾發生了某種“變異”,根據珠世的研究與推測,這種“變異”也許代表将來的某一天,她可以擺脫太陽的威脅。
也就是,以鬼之身行走在太陽下。
或許不光是祢豆子,竈門一家的體質說不定都......
“所以說,現在的意思是那個女孩有可能成為第一個克服陽光的鬼嗎?”宇髄天元問道。
珠世回答:“正是。”
“她需要多久才能醒過來?醒過來之後會失控嗎?”
面對煉獄杏壽郎的疑問,珠世無法給出肯定的答複:“因為我對自己進行了改造,所以通過我的血液轉化成鬼的愈史郎并沒有出現失控的情況。但是祢豆子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無法保證。”
“可是,我想有她的家人在的話,”珠世說到這裡,轉頭看向了不破,“一定可以渡過難關的。”
不死川實彌突然重重錘了一下地面,聲音嘶啞地憤怒道:“胡說八道,鬼說的話也能相信嗎!?誰能保證那家夥不會傷人?等到她真的殺了人,一切不都來不及了嗎!?”
那晚母親野獸般的目光浮現在他的心頭,他想起死去的弟弟妹妹,想起玄彌臉頰上長長的傷疤。不光是自己,連身後這家夥的愛人......
身為母親的她們都無法抵禦住失控的瘋狂,他不敢、也無法相信那個女孩能夠挺過去。與其變成一頭失控的野獸傷害到愛她的人,不如就在睡夢中安然永眠,這反而是更輕松的一種結果吧?
“沒辦法下定決心的話,不如就由我來.....”
“實彌!!先繼續聽聽她怎麼說吧。”胡蝶香奈惠對蝶屋中的那場“手術”略有察覺。
屋内的氣氛有些躁動了起來,被惡鬼傷害造成的刺痛不斷紮着衆人的内心,對于“惡鬼也能成為自己的同伴”這件事的接受度驟然降低。
不死川實彌看起來一點就炸,他惡狠狠地看向珠世和愈史郎,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刀出鞘。若不是礙于主公大人在場,他不可能讓他們有機會說話。
“我明白大家的顧慮,”産屋敷耀哉看向坐在角落裡的富岡義勇,“祢豆子陷入沉睡,說明她和其他的惡鬼有所不同。我們既無法保證她未來不會傷人,同樣也無法證明她醒來後會失控,不是嗎?”
不破在不死川實彌捶地時就松開了手,此刻滿腔怒火的風柱已經坐回了原地。
“祢豆子的兄長炭治郎,已經由義勇舉薦前往前水柱鱗泷左近次師傅處修習劍術與呼吸法。”
白發少年瞥了一眼滿臉陰影的富岡義勇,見到他那副“與我無關”的自大态度,又生氣地大聲啧舌。
煉獄杏壽郎瞪着杏眼:“兄長為了妹妹努力變強,才有能力在妹妹失控的時候阻止她傷人吧!?嗯嗯!真是不小的決心啊!!”
主公大人的認可幾乎說服了所有人,至少在表面上,在場的柱們都不會将竈門祢豆子當做一般的鬼傷害。至于如何讓他們的内心真正承認竈門兄妹,就要看他們未來的表現了。
産屋敷耀哉向珠世點頭示意,于是珠世說起了自己正在研制的藥劑。
那是令人瞠目結舌的成果。
破壞鬼血細胞的藥劑、加快細胞老化的藥劑、阻止分裂的藥劑,以及——将鬼變回人類的藥劑。
不破代替衆人問出了他們最關心的問題:“這幾種藥劑,對鬼舞辻無慘同樣可以起效嗎?”
在過去的戰鬥中,他已經親自在不同等級的鬼身上測試了這些藥劑。最簡單的破壞鬼血細胞的藥劑,相當于讓人類喝下毒藥,是見效最快、效果最明顯的一種藥劑。除去還在秘密研制當中的将鬼變回人類的藥,加速老化的藥劑不破在半天狗的身上實驗過,它死前曾有幾縷頭發變得灰白,再生能力和血鬼術的威力都大大地下降。
至于阻止分裂的藥劑,不破曾經用在了累的身上。他與累僅有的兩次交手,明明确确地都斬斷了累的脖頸,但它依然活着,因此這個藥劑的效果尚且無法證明。
“是的。唯有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珠世的紫色眼瞳中流露出了刻骨的痛恨,她的情緒被在場所有人敏銳地捕捉,各自若有所思。
“原本為了讓鬼舞辻無慘無法通過其他的鬼得知藥劑的情報,提前做好解析毒素的準備,我隻能委托不破先生私下進行試驗。而今有了鬼殺隊的幫助,藥劑的研發速度大大增加,已經不用再擔心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