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看到愈史郎了嗎?就是那個臉很臭的家夥?”身後有人呼喚着他們,似乎是有人傷勢過重,需要那個毒舌但是醫術很好的家夥看看能不能挽救這條生命。
“愈史郎的話,好像和忍小姐一起在......”
一聲巨響。
激烈的震動讓日野雷鳴感覺有人将鞭子伸進了他的耳道,直接抽打着鼓膜。胸腹被震得發麻,在大地停止顫抖後,他和村田為夜晚應有的死寂而感到心驚。
仿佛就在這一刹那,戰鬥停止了。
發生了......什麼!?肅穆的沉默讓他們屏住了呼吸,焦急的心催促着他們從牆壁之後探出頭去。
“诶......哎!?”
剛才活躍在戰場上的同伴們都去哪裡了?
日野雷鳴的視線從那道矗立的鬼影移動到街道旁頂層牆上破開的大洞,洞口能夠看到有人的下半身露了出來,被撞開的牆壁上濺滿了血迹。
他的眼睛不自控地轉動,無論他的視線落到哪裡,都能看見同伴們倒下的身影。
他看到了滿地的鮮血。
“悲、悲鳴嶼先生,”村田跌跌撞撞地沖到倒在他們不遠處的悲鳴嶼行冥身邊,絕望地發現這位岩柱失去了自己的左腿,身旁是他護下來的時透有一郎,“時透......”
鬼舞辻無慘的身邊隻有兩個人還在。
栗花落香奈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了,她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那攻擊的速度太快、太快了......
動起來、動起來啊!!我的腿!!快點,站起來......殺掉這隻怪物!!她想起蝶屋中的夥伴,大家都是因為它才失去了摯愛的家人,為了大家今後能夠過上平安的生活,為了不再有人經曆那些痛苦的回憶......就是與它同歸于盡,我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不行!!住手!!”日野雷鳴和身後的隐同時沖了出去。不能讓鬼舞辻無慘殺死她,她是能夠繼續戰鬥的寶貴戰力,他們必須要将她救下來!!
“喂......”
鬼舞辻無慘回頭:“你還站着啊。”
不破渾身是血,他的白色羽織在與黑死牟戰鬥時就被削掉了下擺,如今已經幾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顔色了。
鬼舞辻無慘歎氣,它早就确信這些獵鬼人都是些腦子不正常的人類,眼前這個更甚。
“煩人也要有個限度,我允許你們在我面前放肆這麼久,現在你又僥幸撿了一條命,不趕快逃命卻還要站在這裡等死......”
不破恍若未聞。他看見了鬼舞辻無慘造成如今慘狀的原因,就是從它腿上伸出的另外八根管鞭!
而且,鬼舞辻無慘絕對沒有進入過透明的世界。它看上去已經勝券在握,雖然被逼出了腿上的管鞭,但那八根七米長的緻命武器卻将悲鳴嶼行冥、不死川實彌、伊黑小芭内等人在一瞬間全部擊倒,攻擊時産生的音爆擊裂了大地。
它因為絕對的實力差距而自負。
不破“看”得很清楚。被擊倒的同伴們并沒有死去,他們大多被那猛烈的攻擊擊飛震暈了過去,但得益于直覺、訓練和通透世界,沒有人因此失去戰鬥能力。悲鳴嶼先生是他們之中傷勢最重的一個......不破深吸了一口氣。
距離中心稍遠的富岡義勇和锖兔他們已經重新站起來了,珠世、愈史郎和茶茶丸也在向昏厥的人跑去。
“你真的很奇怪,”鬼舞辻無慘看起來貨真價實地疑惑着,就像它質疑獵鬼人們是否正常時那樣,“籠島綠脫離了我的掌控,又恰好撿到了你。你的血脈沒有任何出色之處,這具身軀在鍛煉多年後也隻是勉強可以得到一句誇贊。”
這個人類的身體并沒有那個用流星錘的柱一樣的天賦,沒有稀血,繼承的祖先血脈也普普通通,是一具再普通不過的肉|體。
“殺死你姐姐的是籠島綠,讓籠島綠失控的是紅般若,紅般若也已經被你殺了......”鬼舞辻無慘抱臂做出思考的模樣:“她們姐妹自願被我變成鬼,我大方地賜予了她們想要的東西。”
“美麗的皮囊,永生不朽的軀體,還有你......為何不感謝我?如果沒有我,籠島綠可活不了那麼久,久到可以把瀕死的你撿回去,讓你有過一個家。”
不破盯着它的嘴巴一開一合。
鬼舞辻無慘的一切姿态都仿佛在說“是我讓你有機會活到現在”。
他望進它的眼睛裡,試圖理解它的話,但是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那雙眼睛裡什麼感情都沒有,它隻是遵循自己的邏輯給出了一個完美的解,這個答案不會因為任何人類的感情而改變。
他感覺腳下軟綿綿的,地面好像扭曲着跳了起舞來。鬼舞辻無慘的世界和他所站立的世界是永恒的平行,這個惡鬼嘴巴裡的所有話都摒棄了人性。
【千裡的哭聲很嘹亮,讓我感覺到了生命的力量哦。】
鬼舞辻無慘的刺鞭向着栗花落香奈乎揮下,僅有額頭蹭傷的粂野匡近腳下卷起蒼風,用一之型·塵旋風·削沖上前去。比他更快的是一道火光。
旋轉的火焰斬擊切斷了手臂變成的刺鞭,斷口處的傷發出血肉被炙烤的滋滋聲,在劇痛之下無法再生。
“炭、炭治郎......”
擋在栗花落香奈乎身前的正是從昏迷中重新蘇醒的竈門炭治郎。他的右眼處腫脹未消,整個人卻絲毫不受其影響,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更像那個人。
鬼舞辻無慘皺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竈門炭治郎。這樣一看,都不知道你我到底誰才是鬼了......”
礙眼的赫發和花劄耳飾,還有那個眼神......繼國緣一,那個該死的亡靈還是不肯放過它。
不破的眼前開始發黑,手中的日輪刀冷了下來。鬼舞辻無慘的後背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他必須要給其他人争取時間......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時透有一郎臉上有和無一郎一樣的霞雲樣斑紋,他撐住了不破的肩膀,近乎強硬地将他拖回了牆壁後,交到了愈史郎的手上。
“等下,我......”
不破剛想掙紮,就被愈史郎惡狠狠地敲了頭:“你給我閉嘴!!”
他看起來已經焦頭爛額,讓不破想起了忙得腳不沾地的有花海夏、小紀還有胡蝶姐妹的模樣。
“接下來就先交給我們吧,千裡先生,”時透有一郎堅定地說道,他身旁是用日輪刀将已經散開的長發割短的甘露寺蜜璃,“在大家恢複之前,我們一定能撐住的!!”
“我們不會認輸的!!”甘露寺蜜璃頂着和伊黑小芭内像極了的發型哭着說道。
他們隻留下了這些安慰的話,接下來不破就隻能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了牆壁之後。
他仰躺在地面上,愈史郎在給他處理身上大一些的開放性傷口,用洗劑沖掉沾在上面的灰塵和沙粒然後簡單粗暴地縫合。天空的顔色比他們剛出來的時候更淺了一些,越是這種時候越能注意到那些星星。
愈史郎下手快狠準,盡管已經打過止痛劑,但想必對他的身體已經起不了多少作用了,現在幾乎是在硬生生縫合着。更大的傷口就直接釘起來,反正一會兒在戰鬥中也會重新裂開,這隻是防止他體内的什麼東西随着傷口更嚴重的開裂而掉出來。
愈史郎似乎記得誰說過這家夥的五感比平常人更敏銳一些來着......似乎是蝶屋那個總想給他送點心的叫小紀的小醫生?
他突然聽到手底下的人笑了一聲,于是沒好氣地教訓道:“笑什麼?小心腸子從傷口裡掉出來。”
“沒什麼,”不破有些害怕地放緩了呼吸,下意識繃緊了傷口前的肌肉,又被愈史郎敲了兩下警告他放松一些,語氣輕松了不少,“我們不會輸的。”
這句話赢得了愈史郎的兩個白眼,哪怕不破不去看他都能想到他準備說什麼。
“有珠世大人在,你們要是赢不了就都以死謝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