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久梓神情兇狠，目光獰惡，他對着姚姜看了一眼，恨恨地退過一邊。

胡掌櫃：“姚小娘子，你要銀子何不與我直說？現下我家中湊了湊，能湊出二千多兩來，你拿了去，将我家小孫兒放回來，如何？”

胡家認定姚姜綁走了他家的孫子，才會有這言語！

姚姜想了片刻，歎了口氣：“胡二伯伯，我家良辰也沒回家。他和侯先生，還有名喚宋虎的夥計都沒回來。”

她取出杜良辰的頭巾：“這是良辰的頭巾。今日上午我送他出門時，這頭巾還戴在他頭上。等我出門時，這頭巾就落在了街角的雪地裡。我想請問胡二伯伯：今日侯先生來接您家小孫子時，您可見了良辰？他頭上可戴了頭巾？”

胡掌櫃愣在當地，胡村正也愣了。

胡村正先明白過來：“姚小娘子，你的意思是，我家的小孫兒沒回來與你無關？你家良辰也未歸家？”

姚姜點頭：“胡二伯伯讓夥計到私墅來問我你家小孫子時，我就讓人在城中找尋，找了兩回都沒見。”

胡村正又看了她片刻：“侯秀才家的哥兒還有你的一名夥計也沒回來？”

姚姜點頭：“這是四人一同被擄走了！”

胡掌櫃與胡村正面面相觑，姚姜歎了口氣：“請問二位胡伯伯，你們怎會認定是我把你家的小孫子藏了起來？又怎會認定我缺銀子？”

胡村正想了片刻，自袖囊中取出一張紙遞給她。

姚姜呼吸一凝，自見了胡村正與胡掌櫃，她便疑心她沒接到的信傳到了胡家。

她把紙接在手中，隻見上書：我們兄弟近來手頭緊缺，特來向胡掌櫃化個善緣，已請了胡掌櫃的金孫到我處做客。請胡掌櫃湊齊一萬兩白銀來我處接人。我等粗人，害怕官府，掌櫃若報官，就别再見你家金孫了。

這封信寫得直白清楚，信的末尾還印了個鮮紅的手印。

姚姜看了兩回：“胡二伯伯，這信是送到你處的？”

她将信拿起來對着光照了照，紅手印色澤鮮豔，她又将信送到鼻端輕嗅，沒有血腥氣味，松了口氣：“這是印泥印的，不是血。”

胡掌櫃依舊怔着，胡村正點頭：“我也覺是朱砂印色，這信是送到食肆去？你不知曉？”

姚姜苦笑一聲：“胡伯伯，我不是綁了你家小孫兒的歹人，我怎會知曉？”

停了一停，她問：“送信的人在何處？”

胡村正一愣，轉頭看着胡掌櫃。

胡掌櫃回過神來了：“送信的是名小兒，他說街邊有人給了他幾個錢，讓他把信送到食肆，他便送來了。”

姚姜不得不感歎衛駿馳的未蔔先知，問：“小兒呢？”

胡掌櫃：“我收了信讓夥計将小兒拉了來問話，那小兒一問三不知，我多問幾句他便哭聲震天、滿地打滾，我隻能放他離開！”

姚姜想了想：“随信送來的可還有别物？”

胡掌櫃又取出個長命鎖：“還有這個。這是我小孫子自幼就戴在頸中的。”

姚姜想了想：“胡二伯伯，今日侯先生來接您家小孫子時，您可見了良辰？他頭上可戴了頭巾？”

胡掌櫃：“果真不是你？這事要緊麼？”

姚姜：“要緊。我疑心良心剛出門就已被歹人跟随。”

胡掌櫃仔細想了想：“他們來到時我正忙碌，我隻見了侯先生，你那夥計與良辰我都沒看見。”

姚姜：“村中鄉鄰可知曉了？”

胡掌櫃搖頭：“我想着鄉鄰們也幫不上，傳得人盡皆知或許會讓我們更加為難，沒在村中說起。”

回到家中，姚姜先去請了莫五來，把莫五媳婦的話轉說給他。

莫五：“我這就把紅果和槐花送去，隻是，不會妨礙你麼？你那東家不會責怪？”

姚姜搖頭：“不會。這些日子我帶着良辰和翠蘭，東家也沒言語。現下事出突然，”

莫五：“那不同，良辰與翠蘭是你的弟妹，翠蘭還能幫手做事，”

“槐花和紅果也能幫手做事。”姚姜歎了口氣，頗覺疲憊。

莫五忽然問：“你家良辰怎樣了？”

姚姜一愣，看着莫五，莫五歎了口氣：“村中傳說你家良辰和胡掌櫃家的孫子遇上了歹人。”

姚姜連忙問：“五叔于何處聽說的？”

莫五也大吃一驚：“你，你，我就是問一問，你别，”

他不敢再說連忙要走，姚姜趕緊攔住：“五叔，你打哪裡聽說的？”

莫五不敢說話，姚姜大急：“五叔，我正四處打聽這消息，你聽到了可别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