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語氣溫和,陸瑾玥語氣急迫,但俱是實打實的關心。
姚姜歎了口氣:“陸小娘子教訓的是,我記住了。将來一定不獨自出門,多謝陸老夫人與陸小娘子相救。”
到了這時,她索性将當日與孫家往來的情形說了一回,隻沒說自己帶去的香料孫家都栽種不出來。
末了歎了口氣:“我知曉孫夫人的打算,連她家管事娶我村中鄉鄰的緣故我都心知肚明,今日就想将這事說明的。我自忖未得罪過她,但我将食肆經營到這地步,已是得罪了她。”
陸瑾玥柳眉一挑便要說話,被陸老夫人按住了:“你說這是孫家那位管事曾娘子所為?”
姚姜搖頭:“非也,今日孫夫人讓曾娘子出面,實則是按王妃的旨意行事。這與玉璃出手異曲同工,都是主子的意思動手的卻是别人,最終一切與主子們無關。我現下若是去孫夫人處責問曾娘子,她必定矢口否認,孫夫人還會為曾娘子開脫,說她一整日都未離開過。孫夫人未曾在王妃處露面,我不能紅口白牙就将此事歸罪于她。”
陸老夫人點頭:“玉璃與曾娘子都是爪牙,她們的作為便是她們主子的作為。那你現下做何打算?”
門上有人輕敲,陸老夫人向門外看去,丁田來到門前:“老夫人,姚娘子,譚羽來了。”
陸老夫人意外:“譚羽是何人?”
姚姜卻覺身上一松,先對丁田:“勞煩你請她在我院内等我。”
而後轉頭對着陸老夫人:“譚羽是譚安的妹妹。”
見陸老夫人依舊一臉茫然,姚姜小聲提醒:“譚安便是今日帶着我在路上等候您的馬車的小哥。”
陸老夫人“哦”了一聲:“原來他喚作譚安。”
姚姜意外:“老夫人不識得他?”
姚姜跟着陸老夫人來後院說話,譚安留在了前院并未跟進來。
姚姜到了這時才知陸老夫人并不識得他!
見姚姜愣怔,陸老夫人解釋:“我離開靜王宅邸,也不能在那處久候,便先回來等消息。譚安小哥兒路上攔車,我們停車後,他對我說了你的名字,我才讓你們上車。當時他未說他的名字。”
停得一停,陸老夫人:“姚小娘子,你可知曉我是何人?可知我為何來此?”
姚姜想了想:“老夫人不是衛公子的長輩也是衛公子家中的世交,但我果真不知老夫人為何來此。”
陸瑾玥:“你說的衛公子是我的遠房表兄,是我叔祖母的親外孫。我叔祖母是接到了表兄的信,從南郡前來幫你!”
姚姜早便猜測過陸老夫人的身份,知曉是衛駿馳的世交長輩,但沒料到是他們是祖孫。
她連忙又行了個禮:“姚姜見過老夫人,請老夫人恕我眼拙無知,怠慢了。”
陸老夫人:“澤哥兒必定隻對你說了有人要來,沒說明是我來,他沒向你說明我與他的情形,是不欲你束手縛腳。”
見姚姜愣着,陸老夫人想了想:“你不知曉澤哥兒便是駿馳?”
姚姜尴尬:“我果真不知曉。我以為是兩位公子。”
“俊澤是駿馳從前的名字。”陸老夫人:“六歲時他意外落水受傷,有高人給他算過,他的名不能帶水,帶了必定坎坷。但是帶獸畜卻能得平安,這才改為駿馳。俊澤二字早已不用,但我改不過口來,依舊喚他澤哥兒。”
“年頭我在南郡,澤哥兒給我寫了信,說在此間置辦了屋舍開設了酒樓,且說了與你合夥的情形,讓我來此幫你。他在信中提過:你經營有道,求我不要插手。因此我來了便沒說明我的身份。”
陸老夫人看着姚姜:“澤哥兒讓我來此還有個緣故。青川郡有不少田地都在靜王正妃與側妃名下,此間算得靜王的地盤,便連青川郡守都可以算是靜王的人。”
陸老夫人:“有些事,我現下還不能同你細說。但你得牢記:以後身邊要帶得有人,丁田是澤哥兒特意留給你的。今日你若告訴了丁田孫家要請你去說事,他即便不能随行也會跟在後方,你若遇險他會出手相助。若對方是他不能對付的人物,他會回來報信。”
姚姜恭恭敬敬地對陸老夫人行了個禮:“多謝老夫人,我以後出門一定小心,若不帶着丁田便請譚安或譚羽跟在身邊。”
陸老夫人看着她神情思索:“譚安、譚羽,這兩個名字我是初次聽說,但姓譚的人,我從前識得一位。”
姚姜忽然心中一動:“老夫人,您說的這位譚姓故人可是譚青山?”
陸老夫人一愣,片刻後點頭:“正是。譚青山十年前乃是鎮守北疆的副将。你也識得?”
姚姜不禁笑了:“譚安與譚羽便是譚青山的兒女。”
陸老夫人大驚:“他們,你,你,譚青山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