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我在北張城時刻有限,隻怕來不及備辦,兄長的好意我心領了。”
張全看着她:“你的嫁妝得好生備辦。你若不想去挑選,我便在此間找銀樓幫你打造,隻是我挑選的你未必喜歡。”
“多謝兄長。”衛駿馳笑吟吟地謝了一聲:“兄長的美意我們感激不盡,就讓她自行挑選。”
而後他轉頭問姚姜:“你去北張城,要在那邊停留多少時日?”
姚姜算了一回:“我在北張城停留三四日,歸雁城外的士兵要于九月十七吃一餐美食,得采買不少禽畜。”
衛駿馳:“銀子可還夠?”
姚姜沒辦過喜事心中也沒底:“我也不知。”
衛駿馳遞過個印信來:“銀子若不夠用,你拿這印信去取。”
這印信與姚姜彙通銀莊的印信不同,她不禁問:“你的銀子不是都交給我了嗎?”
衛駿馳笑了:“先前交給你的銀子是你在青川城幫我賺的。這些是我家中放在錢莊的銀子,成親有許多事本該我去操辦,但我走不開就隻能讓你辛勞了。吉服頭面等物件都得置辦,你挑着自己喜歡的置辦吧。”
姚姜将印信收起,“現下遊牧騎兵來得多麼?”
衛駿馳與張全一同向她看來,姚姜歎了口氣:“歸雁城有大營攔在前方,見不到遊牧騎兵,很是平安。但兄長卻不能按時休沐,可見來敵不少且時有交鋒。我,我有個打算。”
見衛駿馳與張全都認真聽着,姚姜緩緩說來:“我需要幫手。我已自廖管營處要了兩名苦役,再想要人怕是不行了。前來幫手的兵士雖也大多熟知農事,可他們時常輪換,隻能做些雜事。我需要熟知農事,願意在此間照管田畝的傷兵做幫手。”
停了一停,姚姜問:“北疆三城皆是軍鎮,此間土地貧瘠,能生長的莊稼有限,尋常農人到此間來很難立足,因此我想找塵似了師傅受了重傷不能再上戰場也不再返鄉的兵士,留他們在此間看管田畝、蓄養禽畜,甚而在此間安家存身。但我不知這樣的兵士該往哪裡去找?”
衛駿馳想了想:“受傷不能再上戰場也不便回鄉的士兵我能幫你找到。你這打算極好,北疆遼闊,招兵常年皆有,但士兵僅在此間服役三年,若是受了重傷不能再上陣對敵,傷好後便要返回故鄉。天災時許多兵士是家人去世走投無路了才來投軍,這情形下返回故鄉也沒了親人,或許連房舍田地都沒了,能留在此間管田地算是不錯的出路。”
他忽然對着姚姜笑了:“沒想到我未來的夫人這般聰慧。”
張全輕咳一聲:“妹妹,你農莊的田地是如尋常農莊那樣,讓留在此間安家的士兵每年給你交錢糧?”
姚姜搖頭:“凡是農莊出産全都交來分派,留在此間的士兵就管好田地便好,我的良種每畝田地能出多少我心中有數,做得好與不好,一眼便知。”
衛駿馳兩眼放光:“若按你這樣想,是否北疆采買糧饷那部分饷銀都要交到你手中?那可是很多銀子哦!”
“采買糧饷的銀子即便我能拿到,也隻是采買菜蔬肉食的那一份。且起始,我并不能拿到這些銀兩。”姚姜忍不住皺着眉往後挪開了些許:“原來你是個錢串子!”
衛駿馳正色:“夫人,這銀子若到了你手中,大營兵士都能吃飽吃好。比到他人手中要好。”
張全點頭:“千戶所言甚是。我們身處大營,再明白不過。”
姚姜:“但北疆采買糧饷要經過許多人,這些人多少都會收取漂沒。我若接手了這部份銀子,他們便平白失了銀子,怎會甘願?”
衛駿馳:“兵部由天子直轄,收取漂沒的情形比别部少些。且大營武官寫的奏疏直呈到天子面前,你若真能接手并讓兵士都吃得好吃得飽,兵士頭領們便都會站在你身後。”
姚姜仔細思忖了片刻:“這事還有許多細處得想明白,朝廷撥發到此間的銀兩諸物都要經廖管營之手,此事繞不開廖管營,不能操之過急,讓我再想得周全些。”
思忖了片刻,姚姜緩緩地:“有了傷兵照管田畝已經是得了很多助力,起先或許得我自行補貼些許。”
張全忍不住問:“按你這樣說來,照管田畝的士兵所得的銀子與饷銀無關,你用哪裡的銀子來給他們?自己貼補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