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淡淡地:“這位先生,三河村中杜翠蘭的母親是我的前婆母。據我知曉老人家去世前并沒給杜翠蘭訂過親事。老人家過世後,她守孝三年不能議親,如今剛出了孝服,我來在此間也沒能過問她訂過親事,她與令弟的親事是何人經手?可有訂親文書?可過了訂親禮?你們莫不是遭遇了仙人跳?至于杜秀蘭,我們來往極少,僅見過兩回。她有父母在堂,她的事我更不知曉。周先生忽然提到她,我連她的面容都有些想不起來了,還請見諒。”
沒等周佳睿出聲,姚姜忽然如夢初醒:“難不成這門親事是杜家的叔嬸為翠蘭訂下?可為何不讓我知曉?難怪杜家的叔嬸連面都不敢來見!原來他們竟将杜翠蘭賣了!難怪我來到此間便沒了她的音訊!”
周佳睿沒料到姚姜會說出這話來,愣得一愣才道:“衛夫人,我的妻與我弟未過門的弟媳的情形,你不是都知曉麼?”
姚姜直視着他:“周先生請慎言!我來在北疆便沒離開過,杜家賣了侄女心中有愧,也與我斷了往來,周先生怎會說出這話來?”
周佳睿:“據我所知,我的妻現下就在你家中。而我兄弟未過門的妻,則被衛夫人送往了他處!”
姚姜看着他:“周先生,話可不能亂說。你說你是杜秀蘭的夫婿,可我并不識得你!你若再胡亂攀咬,咱們便去此間衙門見官說話。”
周佳睿一笑:“衛夫人,你不認我也不打緊,但你可敢讓我去家中見我的妻?我是否胡說亂講,讓我到貴府一看便知。”
姚姜也一笑:“我夫君乃是骠騎營武官,我家中不是周先生想去便能去的!”
周佳睿:“衛夫人,你不準我與秀蘭相見,莫非是要将我的妻扣在家中?即便衛千戶為此間武官,也要遵守大周法度。武官藏匿良家女子,也是要去衙門回話的。”
姚姜:“我家中有千戶的許多要緊軍務,平日裡本就少有人登門。先生硬要往我家裡去,莫非是要到我家中去打探消息?這可是奸細的作為。因此還請先生不要再提此事。這世間的親戚也不是這樣認的!”
周佳睿沒料到姚姜說出這話來,愣得一愣,姚姜已淡淡地:“周先生,你的生意我家不做。請回。”
周佳睿想要說話,姚姜已轉頭喚再招:“今日天冷早些關張,拿擦地布來擦地。”
直至周佳睿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苗桂君才皺着眉頭:“姜姜,這是怎生一回事?”
姚姜淡淡地:“他是來找我家煩難的人。今日雪大,這時節應當不會有客商再來了,咱們去探望思燕順便在她家用飯。這天氣正适合吃鍋子,我借她家的竈火做羊肉鍋子給你們吃。”
“家中有農莊送來的好羊肉,再招現下便返回家中去取了送到劉百夫長府上,再讓蘇季揚給千戶傳信,就說我們今晚都去劉百夫長家中吃鍋子,請千戶也到劉百夫長家中喝兩杯。”
她轉頭對着苗桂君:“你與許校尉也來,人多吃飯才熱鬧。”
這日晚間,姚姜在劉秉淵家中做了兩鍋羊肉,一鍋香辣一鍋清湯,還開了兩壇酒。
姚姜還給喬思燕做了黃酒炖雞,衆人在劉秉淵家中飽餐一頓,連瓊葉、再招與蘇季揚都吃得很是盡興。
酒足飯飽後,衛駿馳與許牧野方才帶着家人返回。
次日上午,姚姜正與高月娥在農莊忙碌,蘇季揚來了:“夫人,不好了,有人去牢城衙門告你與千戶拐帶、藏匿良家女子!”
蘇季揚走得急,呼出的氣在口邊成了白霧。
高月娥與跟着姚姜培育良種的傷兵都愣了,彼此對望不敢出言。
姚姜擡起頭來:“管營大人說了何話?”
蘇季揚:“管營大人讓人請夫人去牢城衙門說話。”
姚姜點了點頭:“千戶可知曉這消息了?”
蘇季揚:“我先來告知夫人,這會兒便往大營裡去傳消息。”
姚姜微笑:“你跟我一同回城去牢城衙門,我找人去向千戶傳信。”
一旁培育良種的傷兵都道:“衛夫人隻管往牢城衙門去回話,我們去傳話給千戶,必定讓千戶趕來。”
姚姜微笑:“有勞了。”
她帶着蘇季揚便走,高月娥追過來:“衛夫人,可需我們幫手?”
姚姜微笑:“不必,這事你們幫我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