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許夫人現下可在家中?”
姚姜點頭,張全道:“你讓她請了許校尉一同來看脈。暗疾未必在女子身上。若是許校尉有暗疾,她就是将這世間所有的苦藥都吃了,依舊無子。”
張全給苗桂君把過脈,微笑着道:“許夫人身上有小恙,得稍加調理。我給夫人開個方子,回去吃十日,而後再來把脈。”
苗桂君愣了片刻:“張先生,得調理多久?”
張全:“許夫人,這得看你服藥後的情形,治病是邊治邊看。或許你一調理便好了,也或許還得換幾張方子,今日我開的方子你吃十日後,我再給你診脈更換藥方。世人都有小恙,認真調理便會好的,不必擔心。”
許牧野來到,張全去前院堂屋為他診脈。
苗桂君這才對着姚姜歎了口氣:“我娘家來了信,說我婆母見我與夫君成婚五年還沒子息,已在打聽相宜的女子,我爹娘便催我先行為夫君納妾。畢竟我納進來的妾,比公婆給的好掌控。我心裡是不願的,可我就是沒有消息,我……”
一向爽朗的苗桂君愁雲慘霧:“我與夫君雖兩相情好,但若再多個妾侍,我們必定會有隔閡。我看着思燕懷胎、生産,羨慕極了,羨慕得在家中流淚。我知曉生産艱難,可我不怕。我願意為他生兒育女,可我這身子真不争氣。”
姚姜知曉苗桂君與許牧野是青梅竹馬,兩家也算知根知底,但她沒有兒女,在夫家依舊立足不穩!
她拍了拍苗桂君的手:“我義兄醫者父母心,他說了你是小恙,你便放寬心用心調養着。我兄長必定會給你認真醫治,醫治好後,很快便會有好消息傳來。”
喬思燕與許牧野拿着藥方謝了張全返回家中,張全對姚姜道:“下回許夫人來看脈時,提醒她請着許校尉同來,切記切記。”
姚姜想了想:“聽兄長這話,莫非病因是在許校尉身上?”
張全點頭:“許夫人身體微恙,但不難有孕;許校尉有隐疾,得認真調養。世人都認為無子是女子的緣故,男子也絕不承認自身有隐疾。我對許校尉說他得與他的夫人一同調理,才有利于他的夫人有孕。許校尉答應了會來看脈,但男子時常口不對心。你請他的夫人提醒着一同來家中看脈換藥方。認真調理些日子,許校尉的隐疾消除,便會有消息。”
姚姜點頭:“我記下了。”
張全看了她片刻:“你與千戶成親也一年有餘了,我給你與千戶都看過脈,你們都很健旺,莫非還有我不知曉的隐疾?”
張全皺着眉頭苦思冥想,姚姜沒料到張全轉來問她,也皺起了眉頭。
她不能對張全說她與衛駿馳前幾日才圓房,隻能道:“兄長,若明年還沒有消息,必定請兄長仔細看上一看。”
張全:“非是兄長管你的閑事,實在是千戶乃是骠騎營首領,對敵之際生死難料,你們有個孩兒,他顧慮着孩兒,會更加顧惜自身。雖說千戶已很顧慮你,但他上回在大孤城可是差點就丢了性命。若沒有金丸與銀丸,他都不能活到我去到大孤城。我雖沒敢對你言明,但你也應當知曉些許。”
聽張全提起大孤城的情形,姚姜心潮起伏。
片刻後,她微笑道:“兄長且放心,兒女乃是天數。我今年若沒消息,再請兄長相助。”
衛駿馳回來時,姚姜正對着賬冊出神。
聽到門響,看到衛駿馳進來,姚姜正要起身,衛駿馳已關上屋門,快步來到她面前:“夫人怎麼下地了?地上涼。”
他溫柔含笑,姚姜忽然羞澀,避開他的目光:“我,這屋内很暖和,我已痊可。将要過年,農莊事多,我明日得到農莊去。”
衛駿馳:“再歇一日,後日再去。”
姚姜:“不成。後日便是年二十九了,過年總要讓兵士們吃得好些。我已在家中歇了數日,明日須得去備辦年夜所需。”
衛駿馳握住她的手:“那夫人乘馬車去。年後再騎馬出行,年後沒那麼冷了,你走在路上也輕松些。”
沒等姚姜說話,衛駿馳:“要不就我陪着你同去。我們一同乘馬車去。”
停得一停,衛駿馳:“兄長說沈掌櫃的傷已不會再掙開,可以返家了。明日我派兩名骠騎營兵士送他回去。”
說到這裡,衛駿馳看着姚姜:“我知曉夫人不願回想那日的情形。雖說擄走你的歹人已被捉住,但我不知可有疏漏。夫人今日若有精神,且将他們的情形說與我。他們背後的人我暫且動不得,但他們我也動不得的話,我這千戶也徒有虛名了。我這人心胸狹窄,夫人受了這許多苦,我必定要報複回來!”
姚姜這時已能平靜地說起自己被擄走後的情形了,她先将自己被擄前見到姬複秋說了一回,而後将那四人擄走她後的情形也說了。
“擄我之人有兩名婦人并四名男子,但後來押送我時少了一名女子,跟在馬車旁的兩名男子的面貌也與我在歸雁城見到的四名男子的面貌不同,應當走脫了兩名男子與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