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知曉有兵士受傷，但沒想到雷邁遠居然被偷襲的遊牧騎兵射中了右眼！

她立時想起了在大孤城時，遊牧部落中的哲别專對大周軍營中頭領與武官下手！

“千總的傷勢如何？兵士死傷了多少？”想了一想，姚姜問：“千戶果真沒受傷？遊牧騎兵又死傷了幾何？”

林振羽：“衛夫人，昨晚的傷者中沒有千戶！此一節我可以擔保！守城兵士被殺了二十多人，軍營中聽到聲響出來探看的兵士也被射死了數十人，遊牧騎兵或許有傷者，卻沒有死于此間。”

衛駿馳向來周到，這兩晚城中都有事，這情形下，他沒到家中來探望一回囑咐幾句，姚姜已知他不在城中。

如今小孤城的骠騎營兵士不過數十人，不是遊牧騎兵的對手，衛駿馳不會與敵軍正面相撞，他應當是去刺探敵情了！

姚姜雖不能斷定越過高而陡的城牆前來偷襲者都是遊牧部落内的哲别，但聽了這些話，也知來的都是厲害角色。

現下雷邁遠重傷，極傷士氣！

她想了片刻：“先前你們在我家中捉到的那人，是潛入城中的細作？還是昨晚爬入城中的遊牧騎兵？”

林振羽：“應當是潛入城中的細作，遊牧騎兵都退出城去了。”

姚姜點頭：“爬牆入城的遊牧騎兵不知我與汪娘子家在何處，但潛入城中的細作卻必定知曉。縱火、突襲，一是要與入城的遊牧騎兵相呼應，二便是要對我們不利。”

她對林振羽行了個禮：“多謝十夫長相救。”

林振羽趕緊還禮：“衛夫人不必多禮。千戶現下擔當着小孤城的安危，無暇照料家中，我們理當來護衛。”

姚姜又想了想：“勞煩你帶句話給千戶，将遊牧騎兵的羽箭收集起來送往歸雁城大營。”

林振羽：“衛夫人的意思是？”

姚姜：“和談之時，遊牧部落偷襲，乃是要破壞和談。送去後，是給了歸雁城大營一個機會。你隻要将我的話傳與千戶便好。”

林振羽：“我這就讓人将話傳到千戶處去！”

姚姜：“你再對千戶說：箭支上沒有名字也不會有标記，送去後，查幹巴拉未必肯承認。他或許會說這事他不知曉，再不然便是否認這些人與他相關。畢竟遊牧部落也會有對首領不滿的族人，逃離部落後集結在一起成為馬賊，查幹巴拉必定會将偷襲小孤城說成馬賊的作為！”

林振羽皺起了眉頭：“這查幹巴拉本就狡猾，難以對付。衛夫人說得不錯，他必定不肯承認。”

姚姜：“但與遊牧部落和談的武官也不會聽他的一面之辭，前來和談的朝廷特使絕不是吃素的，知曉了這事隻會有益，因此這事一定得讓歸雁城大營知曉。”

她思忖片刻：“十夫長可能将遊牧騎兵的羽箭給我看上一看？”

見林振羽神情猶豫，姚姜：“我須得看到遊牧部落的箭支。我心中有個疑惑，但還未證實，勞煩你先不要與千戶提起。”

林振羽猶豫難決，姚姜索性說道：“大孤城與歸雁城軍營用的弓弩都添加準心，弩機處的箭槽微微斜向下方都是我的主意。千戶這時必定忙碌，我若能證實我的疑心，不僅軍營能先行防備，才省了千戶的許多功夫。”

林振羽當即就讓骠騎營兵士去軍營中收了四支箭支來。

“這便是那晚前來偷襲的遊牧騎兵用的箭支。”林振羽将兩支箭遞給姚姜：“我還是初次見這樣的箭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