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道行不通,便隻能另想他法了。
李硯書思索片刻,對武霜道:“幾日後……是不是禖神祭?”
“是,”武霜不明所以,而後反應過來,面露詫異,“你是想……”
茶盞輕磕,李硯書坐直了身子,點頭道:“那日百官都要入宮朝見,正是我們出宮的好時機。我今日回去後就安排人在宮外接應,屆時我們隻需在宮門下鑰前回來便可。”
武霜聽後大喜,忙道:“如此甚好!甚好!硯書,還是你有辦法,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啊。”
“先别高興地太早,此事還需仔細謀劃謀劃。”李硯書道,“首先,要解決你宮裡那些眼線,有他們在,你連公主院都出不了。”
武霜冷靜下來,想了想,道:“這事其實也不難。”
李硯書看着她,“你有法子?”
武霜點頭,道:“嗯,你不用擔心我這裡,到時我自有妙計出來。”
“行吧。”李硯書起身,“今日就這樣,具體計劃等我明日回來,我們再詳談。”
武霜見李硯書起身,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
她起身打開門出去,不一會兒又折返回來,手裡多了一個巴掌大的瓷瓶。
“這是宮裡最好的金瘡藥,不會留疤的。”武霜說着将東西交到李硯書手裡,“那個姓花的姑娘現下不是在你府上嗎,你正好帶回去,以寬慰我這次沒幫上她的歉疚之心。”
李硯書一愣,拉住她的手道:“并非如此,若不是有你,案子也不會進展地如此迅速。東西我帶給她,卻不是因為你的什麼歉疚之心,而是因為無雙殿下的一顆善心。”
武霜被李硯書說得面上發燙,倏地将手抽出,轉身往外走,“我,我先走了,你快些出宮吧!”
臨門時,她停下回頭沖李硯書笑了一下,提步走了。
禖神祭前一日,陰沉了好幾日的天終于放晴。
武明帝大喜,早朝後大手一揮,特許百官極其家眷都可參加此次祭祀。
祭祀所需一切,禮部與内侍局早已籌辦妥當。而往常禖神祭隻有四品以上官員才可參加,可這次武明帝金口玉言,一下子就多了幾百号人參加,那之前籌備的就遠遠不夠了。
内侍局的總領太監恨不得憑空長出三頭六臂來,光是一晚上就急得嘴角多出了好幾個燎泡。
原本李硯書是打算親自陪着武霜去找沈珩的,但是祭典那天她必須全程在場,因此她隻能讓素影與骨衣陪武霜前去。
祭典當天一早,李硯書持令牌出宮,說是回王府換身衣服。她身後跟了個宮娥,面色暗黃,低垂着臉。
守門侍衛見是廣明縣主,便沒多做檢查,将令牌還給李硯書後,放人出宮。
李硯書側眸看了身旁的宮女一眼,
素影與骨衣早已候在宮外,見李硯書出來,連忙迎上去。
“小姐,”兩人先是叫了李硯書一聲,而後異口同聲地對李硯書身側那人道,“殿下。”
武霜對二人颔首。
李硯書道:“先上馬車。”
骨衣在外駕車,素影坐在李硯書身側,眼神卻不停地往武霜臉上瞟。
世人皆道無雙公主容顔無雙,可素影今日一見,似乎與傳聞中的不太吻合。
武霜感覺到素影暗搓搓地視線,唇線輕抿。
李硯書輕歎一聲,道:“殿下臉上化了妝,待回了府裡,你替殿下再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素影當即羞赫地低下頭,低聲道:“是。”
李硯書又對武霜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用了什麼辦法脫身的吧。”
武霜道:“裝病。”
李硯書猜就是這樣,但還是擔心道:“渭陽講究避谶,這種不好的話以後還是少說,最好不說。”
武霜道:“知道了,這次也是迫不得已,隻好出此下策。”
“我打聽過了,沈珩前些日子偶感風寒,沈老太太便将人接去了城南的老宅裡。”李硯書道,“你見到他後,便趕緊回來,我會在戌時一刻左右借口離宮,記住了,戌時一刻。素影,戌時一刻必須将殿下平安帶回王府。”
素影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表情莊重地道:“是,小姐。”
武霜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自己就是去見見沈珩,見過自然就回了,哪會有什麼意外。她安撫道:“放心吧,我肯定按時回來。”
“你是我帶出宮的,我自然有責任将你安全帶回皇宮。”李硯書從袖中掏出一枚短小精緻的匕首,“你放心,等放年學後,我一定安排你與沈珩再見面,屆時你們也可以好好聊聊。這匕首你好生收着,雖然骨衣會武,但未免萬一,有個防身的東西總是好的。”
武霜見李硯書事事替她安排好,一股暖流湧進心頭,感動道:“硯書,我若是男子,我一定娶你。”
李硯書将匕首塞在她手裡,無奈道:“你怎麼能恩将仇報呢。”
武霜瞪她,道:“你說什麼!”
素影卻在這時噗嗤笑出聲來,車上兩人頓時看向她。
“……”
素影連忙擺手,小聲解釋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與殿下這樣拌嘴,像極了在渭陽時與洛小姐拌嘴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