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眉心一蹙,側過些許身子将人擋在身後,道:“你即便是縣主府裡的丫鬟,在問人名字前是否應該先說出自己的名字。”
“你!”武霜有些莫名其妙,“我問的是她,關你何事?”
林望此前與她們說話時眼裡都是帶着笑意的,此時眼神卻是冷了下來,輕嗤一聲,“原是我想錯了,本以為會為了丫鬟前來救人的縣主應該是極好的,卻不想手下丫鬟竟是個目中無人的。”
武霜臉都綠了,怒極之下,也隻是憋出兩個字:“放肆!”
怎麼說着說着又吵起來了!
林望不知道武霜的身份,可素影知道啊!
雖然此事确實是武霜不對,但她又不能去說公主殿下。情急之下,素影隻能道:“她叫阿霜,劉姑娘,此事是我們出言欠妥,但我們絕無惡意,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花臉姑娘連忙搖頭,道:“沒關系的,不打緊啊,不打緊。”
林望默默翻了個白眼。
武霜瞬間瞪向素影,素影可憐兮兮地看着她,極小聲地道:“冷靜冷靜,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們一般見識,等小姐來了,我一定告訴小姐,讓小姐教訓她們,好不好?”
林望目帶猶疑地看向她們,嘀嘀咕咕地在那說她什麼壞話呢?
她都這樣說了,武霜還能怎麼辦,隻能安慰自己,隻是兩個不知身份的平民罷了,自己也犯不着與她們置氣。
花臉姑娘貼在林望身後,小聲道:“你别生氣了。”
林望恨鐵不成鋼,道:“我生什麼氣,她又不是問我。還有,你都沒有脾氣的嗎?”
花臉姑娘縮了一下,道:“我害怕。”
林望想起她臉上的胎記,還有她的名字,氣一下就消下去了,聲音也低了一些下去,她道:“害怕解決不了問題,人應自救,别人可以救你一次兩次,卻救不了你一輩子。”
花臉姑娘以為林望也開始嫌棄她了,心裡一澀,眼圈頓時紅了,帶着哭音道:“……對不起。”
林望見她這樣也要哭,兩眼一黑,忍不住道:“你怎麼又哭了!”
“你兇她作甚?”武霜氣道。
林望仰了仰酸痛的脖子,瞥過去,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兇她了?”
素影呼吸一窒——又來了!
這兩人前世是冤家吧,說不了兩句就吵起來。
這時,花臉姑娘道:“阿霜姑娘你誤會了,林姑娘沒有兇我。”
聞言,武霜撇開眼。
片刻之後,素影似乎想起什麼,問道:“她們為什麼不說話?”
從她醒過來開始,就沒有聽她們說過一句話,而且連往她們這邊看一眼都沒有,這也太不正常了。
林望神色凝重起來,道:“你也發現了。我懷疑她們是被下藥了,你仔細看她們的眼睛,雖然都是睜着的,但是眼神呆滞無神,就連眨眼都很少眨。”
武霜聞言看過去,看着看着就感得汗毛聳立。
林望不說還好,聽她這麼一說,現在這些姑娘怎麼看怎麼詭異。像是活死人一般,幸虧不是盯着她們這邊看,那場面武霜想想都心慌得很。
素影道:“她們一直都是這樣嗎?”
林望搖了搖頭,張嘴想說什麼,但又想到花臉姑娘在,便道:“我知道件事情,不過你們得先做好準備。”說着,她看向花臉姑娘,“尤其是你,不準哭!”
素影點點頭,武霜也看向她。
花臉姑娘眨了眨眼,道:“嗯嗯。”
林望道:“最近元安發生了多起妙齡男女失蹤案,這事你們知道嗎?”
三人睜大了眼睛。
林望又道:“我也是偶然聽到,據說最近失蹤的男子全都是讀書人,有人報了官,官府的人找了幾日連個影子都沒有找到。”
“多人失蹤!?”
李硯書驚道:“确定是男女都有嗎?而且還幾乎是同一時間失蹤的?”
宋承道:“回縣主,千真萬确。”
李硯書想了想,道:“那至今有發現任何一具屍體嗎?”
宋承答道:“沒有。”
李硯書又問:“綁匪可跟其家裡人索要贖金了?”
宋承道:“沒有。”
兩人相對沉默了片刻。
不止李硯書覺得匪夷所思,就連宋承也覺得匪夷所思。若是說女子失蹤,那大概率是被送到青樓等腌臜地方去了,找人也好找,可這連着男子也一起失蹤,倒是一時間令人想不到綁人者究竟是什麼目的了。
李硯書垂下眼。綁了人,卻沒有殺人,也沒有跟他們家裡人索要贖金,那就不為仇,不為錢,那還能是為了什麼呢?
現在看來,對方也不是沖她來的。
因為從事發到現在,一夜過去了,還沒有任何關于公主失蹤的消息傳出。
宋承突然道:“對了,有一點屬下覺得有些奇怪,聽衙門裡的人說,最近失蹤的人中,男子幾乎都是讀書人。”
話音剛落,屬下匆忙來報,說是在山裡尋到了可疑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