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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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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十六年正月初一,新年伊始,那個長了一張隻會騙人的嘴的女郎,果然給了他一個叫他意想不到、永生難忘的驚喜。

滿屋喜慶朱紅在此刻顯得無比諷刺,諷刺他癡心妄想,諷刺他色令智昏,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捏着梅花箋紙的右手收攏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突,骨骼嘎吱作響,蘇勉立在滿地狼藉中,周身散發出難以掩蓋的肅殺之氣,随從心驚膽寒地等候命令。

半晌,蘇勉冷聲道:“傳我命令,凡我親衛暫停休假,于此處集結,不得拖延!”

小半個時辰後,巷口傳來烈馬此起彼伏的嘶鳴聲。

數十腰配橫刀的精壯大漢心懷疑惑,陸續踏進敦化坊這間用來金屋藏嬌的二進小院,候在寬敞庭院中,七嘴八舌交談起來。

“兄弟,出什麼事了?”

“好像是住這兒的夫人跑了。”

“跑了?”

“六個兄弟看着夫人,怎麼跑的?”

“夫人往酒裡下了藥。”

“别提了,那六個兄弟現在還沒醒呢!”

“不是還有十幾二十個奴婢看着?”

“都昏着沒醒。”

“嚯,這藥厲害!”

凡在洛陽的親衛悉數抵達小院,随從斂息屏氣走進正屋,對着立在桌案後執筆作畫的黑衣青年拱手一禮。

“主子,人都到了。”

蘇勉輕應一聲,又過了片刻,慢條斯理放下羊毫筆,随從躬身上前,取了兩幅畫跟在青年身後出了正房。

明媚陽光被屋檐折斷,在青磚地面上劃出一道明暗分界,一雙精緻皂靴停在交界處,嘈雜庭院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大漢紛紛轉身,面向負手立在陰影中的青年抱着拳,異口同聲道:“将軍萬福。”

蘇勉掃過衆人,淡淡道:“我愛妾遭一女黃冠诓騙欲求仙途機緣,昨夜迷倒衆人留書離去。爾等兩人一組快馬出城,沿四方驿道并土路小徑、水路前尋三百裡,尋到人後捆了她送回國公府。”

随從一左一右舉着兩幅畫。

打眼望去,左邊那幅畫卷上分明是一位面若冠玉的世家小郎君,不過隻要見到右邊畫卷上那位神仙玉骨的女郎,便知所謂世家小郎君原是那女郎扮成。

将男女兩種模樣深深刻入腦海,數十大漢迅速商議好各自要尋的路,拿着馬鞭對黑衣青年抱拳一禮,風風火火離開二進小院。

待出城尋人的親衛一走,庭院中隻剩二三十昂首跨立的大漢,随從将兩幅畫交給其中一個大漢。

蘇勉扔了塊牌子給抱畫的大漢,說道:“回府調半數護院、仆役,爾等各領一隊人,重點盤問城中客舍、典當行、口馬行、牙行,還有青樓。每個城門口派人守着,一旦發現她想出城,立即捆了送來見我。”

那大漢接住牌子懸在腰間,遲疑道:“青樓也要查?”

蘇勉輕呵一聲,笑聲中滿是諷刺。

大漢瞬間想到左邊畫卷裡眉眼帶笑的翩翩公子,不再猶豫領了命令,帶着餘下的親衛闊步離去,喧嚣一時的小院回歸幽靜。

蘇勉推開東廂房的門,擡腳走了進去。

沉重的奇珍異寶和街邊淘來的不值錢小玩意兒她一個都沒帶走,隻把幾個紫檀首飾匣子裡的金钗銀簪、玉環珠飾、貴重珠串洗劫一空。

蘇勉對此毫不意外,女郎一向看重自己。

縱然前段時間被囚着,不得不奉承他,她也鮮少薄待自己,坦然享受富貴榮華,拿他當疏解欲望的玩意兒,偶爾妄自菲薄也不過是為了哄騙他。

哪怕他為她擋刀,她依舊不曾對她有過一分一毫的真心,全是欺騙與謊言。

蘇勉眉眼陰沉,搭在梳妝台上的手臂用力一掃,裝有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跌落在地。

各種香味交織混雜,好像熟透了爛在地裡的野果,就像他和她的關系,看着鮮亮,實則從一開就是地裡的野果,散發着腐爛的氣息。

蘇勉眼眸微垂,他未必看不透這一點,隻是不願看透。

突然,視線被什麼東西吸引,他猛地睜大眼睛,彎腰拾起落在桌邊的金鑲斷玉簪,指關節泛白而不自知。

好,好得很!

所有值錢的首飾都帶走了,唯獨遺漏這支被她親手摔斷的玉簪,上面的黃金難道入不了她的眼?

哈,入不了她眼的,分明是他的一片情意。

什麼叫棄若敝屣,這便是棄若敝屣;什麼叫殺人誅心,這便是殺人誅心。

“主子,”未等他消化完情緒,随從的聲音隔着門窗傳來,“我在隔壁院落發現夫人換下的衣裙,隔壁馬廄裡的馬也少了一匹。”

話音剛落,寂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一道沉悶笑聲,帶着森森鬼氣,手捧華服立在檐下的随從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蘇勉離開東廂房,瞥了眼托盤上的月白華服和灰鼠裘,正是女郎昨日裝扮。

想起昨日女郎的口蜜腹劍和故意刁難,蘇勉仰頭望着房梁,磨牙吮血道:“裴靜文,千萬别讓我抓住你。”

濃烈恨意被凜冽北風裹挾直上雲霄,午時才露出半邊腦袋的太陽,瑟瑟發抖地躲回雲層後。

出了杜氏别院,身穿夾棉圓領袍的青年擡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很快便又低下頭來,按緊頭頂棉帽,牽着馬快步離去。

如果蘇勉在這兒,必然能認出這位行色匆匆的清俊郎君,就是趁着夜色逃離小院,叫他恨不能生啖其肉、生飲其血的裴靜文。

魏朝夜裡有宵禁,離開小院後,裴靜文先去蘇氏親衛歇腳的院落找了身圓領袍,然後抹花了臉,在敦化坊的一處酒肆待到天明。

等坊門開了,她才跟着人群離開敦化坊,憑着記憶尋到杜斂位于思順坊的别院。

老管事起初沒認出她,拿了兩個銅闆便要打發她,還是她說她來拿杜郎君和賀郎君為她準備的公驗,老管事這才認出她,一面向她道賀,一面把她迎進暖閣。

趁侍女為她準備吃食的空隙,老管事取出一粉一紫兩個錦囊遞給她。

粉色錦囊裡面裝着她的新戶籍和櫃坊的一千貫憑貼,還有一封來自賀赢的信;紫色錦囊裡則裝着通往梓州、長安、揚州、蘇州等地的公驗,以及一塊刻着“杜九”二字的木腰牌。

老管事說,京兆杜氏子孫人手一塊這樣的牌子,她若在路上碰到杜姓官吏,總能七彎八拐扯上關系,即便用處不大,能混餐熱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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