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商白也沒有再待在大氣站點,仿佛人間蒸發了。
最後他是去酒吧将人接回來的。
再準确一點,是gay吧。
酒吧裡的燈色暗調且斑駁,舞池裡人來人往,音樂徹夜不休。他在二樓的吧台找到鹿商白,那時候他坐在人群稀少的角落,獨自喝酒。
沒有在工作場所的緣由,鹿商白沒有穿制服,旋轉的燈影灑落在一側,他偏着頭,垂着眼眸将視線落在一樓大廳。
容色無瑕,喉結伴随酒液入喉而微滾,單耳戴着一隻耳釘,頸間環着一圈黑色鎖骨鍊,更襯得頸線流暢優美。
鼓點繁亂,酒香萦繞,在酒吧暧昧未明的氛圍中,他将渣蘇感诠釋得很濃烈,性感得糟糕透了。
他坐在高椅吧台的桌上,桌台很高,他在随意地晃腿,看起來很危險,仿佛一不小心便會從上至下摔落。
鹿商白就算在角落裡也是極抓眼的,在這種場所,各自尋歡作樂,有其他男人會去找他喝酒,目光赤.裸而挑逗,這種事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
他穿過二樓的人群,走過去扶住鹿商白的膝,鹿商白不再動了。
“你誰啊?先來後到懂不懂!”鹿商白旁邊,有一個白淨秀氣的男生,看起來才成年,像0,此刻勾着鹿商白的衣角。
“别鬧了。”他仰頭注視鹿商白,“我們回去說好不好。”
鹿商白拽了把外套,衣角從那男生手裡溜開。熱烈的音符躍動間,他垂頭,問:“說什麼?”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男生從他們的談話間察覺了不對,看他們原來是認識的,還是自讨了個沒趣,成了别人play間的一環,當即撇撇嘴一甩頭發端着酒杯重新獵豔去了。
他找鹿商白半個月并不順利,但很奇怪,那天将鹿商白接回去竟然順風順水,即使鹿商白依舊還在氣頭上。
那時他不明白,是後來脫離元杞的身份成了梅裡,也成了交易官,再回頭琢磨往事才懂,鹿商白隻是受制于婚姻關系,不得不維護他的體面,完全是出于對轉地關系的考慮。
他難受、借酒消愁,叛逆但拎得清,他會鬧,但理智不會讓他鬧太久。
鹿商白也是真挺委屈,被一個不喜歡的男人上,還要委曲求全,婚内性行為,也沒處說理。
隻能冷嘲熱諷。
他忌諱再跟鹿商白有親密的接觸,而這也叫鹿商白察覺了,從高台要跳下來的時候,鹿商白手臂環在他頸間,沒有感受到他有要搭力的意思。
他突然笑,故意往他身上貼,漆墨眼眸間滿是深沉的谑意:“那天不是很能耐嗎?抱我一下怎麼了?”
大概是酒意微醺,醉後乏力,他軟綿綿的。最後也還是他接住他跳下來的。
帶鹿商白回家之後人也沒消停,在酒力的作用下口不擇言,鹿商白什麼都說,說也算嘗過男人的滋味了,說很疼,疼了好久,感受不好……
說他都沒臉去跟鹿天河訴苦,還要被林奕質問為什麼臉色不好……
還掀起衣袖給他看了手臂上的淤青,半個月過去了依舊留有很淺很淺的印。
看來他真的下了很重的手,不知輕重,不知死活,不知道有沒有弄傷他。
他重新向他道歉。
後來他們依舊如常,恢複之前的相處模式。
但要說一點變化也沒有那不可能,他有意無意地會避開跟鹿商白的肢體接觸,而鹿商白則要他避不開,故意貼近,或直白或無辜地問他怎麼了。
鹿商白就是一個壞人,他不甘心自己委曲求全,他有自己的方式發洩不滿,就是要用故意親昵的方式讓他一遍一遍地回憶起犯下的錯事。
現在回想,在那個結婚紀念日之前他就已經開始在乎鹿商白了,那些不該有的思緒如冶春芳草一樣萌生,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間段。
但即使這樣,他根本沒有想過會跟鹿商白發生關系,也絕對想不到這關系會起源于自己的強迫,還是那樣急不可耐的、狠厲的索取。
他對鹿商白并不好,一點也不好。
而鹿商白罵他“暴徒”,确實,他的行徑跟施暴者沒有任何區别。
他不敢也不會再有什麼逾越的舉動,他用更加謹慎的态度跟鹿商白打交道,甚至連距離近一點都覺得不妥。
而鹿商白則變本加厲,極盡勾引,欣賞他克制隐忍的表情。
後來有一天鹿商白知道他根本就不記得那晚的具體情況,隻有很模糊的感受,鹿商白又重新開始生氣。
分明他記不清楚,這對鹿商白來說才該更好,至少沒有那麼狼狽和羞.辱。
鹿商白很記仇,知道之後發了很大的脾氣,臉色白了又青,仿佛要背過氣去。
最後重重地摔門而去,悶在卧室裡破口大罵:“你大爺!好好好,行行行,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