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不要聯系阿迪倫。

……

一場混亂也快收尾，β92已經被外生物科重新接回去護理，外生物研究員心疼壞了，隻希望能夠養好，養好了今後還能再為科學做貢獻，作用于抑制劑的研發。

助理機器人忙着清理實驗室，碎片清掃幹淨，連一點渣滓都不能留，試管架被扶正，似乎一切都重回正軌。

在更精細的檢查上萊伽甯親力親為，使用數據明确地顯示出某些信息，譬如實驗帶有使用記錄，口服類冷定劑也少去了一顆。

他斂下眼睫，自言自語般低歎：

“……好熟練的操作，是熟悉實驗室嗎？”

實驗室一切無礙，巫諾的分析報告他還沒整理，但一道通訊好巧不巧地在這時傳來。

萊伽甯知道是誰，那來自鐐铐者，他選擇了秘密接聽。

【萊伽甯總事，22小時之内請您到指定的地點接受審問，辛苦您了。】

“為什麼，原因？”

【梅裡交易官來過了吧。轉務本來不能接觸地面核心，他這次到人體總部來的理由是為了巫諾，理由充分所以才準許通行。】

【但他接觸過您，您依舊需要被提審。】

*

應該說物極必反，毒發期的熱浪過去，他現在又開始發寒，窩在床鋪裡嚴嚴實實地攏着被子抱住暖袋，瑟瑟發抖。

這陣子更多的應該是惱羞成怒，他将暖袋往梅裡身上摔，綿綿無力地質問：“你為什麼來！”

梅裡重新将暖袋丢給他：“我不該嗎？”

“我要去人體總部那是我自己的決定，根本沒有跟你知會過。”巫諾又瞪他，但好像依舊沒有什麼威懾力，那雙眼睛天生便憂郁。

巫諾想起萊伽甯還問過自己“交易官還來嗎”，原來真有這麼一回事，這是有原因的。

他戳穿他：“你到人體總部去，打着為了我的旗号，其實是去觀察地面核心的吧？畢竟這是個好的契機，你就是利用我。”

說利用也是對的，他們聯姻的目的本就是牽制。他們的婚姻是合法的，制衡是合法的，利用也是合法的。

梅裡：“你利用我的時候也沒有手軟。”

巫諾在被子裡哆嗦，聲音也微微顫抖，但哂笑說：“我什麼時候利用你了？”

“你說呢？”

巫諾大概猜到他說的哪一件事，他算計梅裡得來了三個條件，他們還簽訂了合約的。

而他也趁此機會惡心一把梅裡，拉長語氣陰陽怪氣：“我忘記了，原來你還欠我三個條件啊，應該要求你替我解毒的。”

“這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内。”

“你就是不行。”

梅裡确實被惡心到了，反唇相譏：“我該晚一點給你解藥。”

說起這個，巫諾又耿耿于懷，垂頭喪氣道：“之前我問過你β92，我還問有沒有人被咬過，他真可憐……原來可憐的是我，我怎麼這麼命苦。”

但梅裡對這話頗有微詞：“你還好吧，至少你有解藥。”

β92是一類新生物變種，八年前那會兒才開始對其進行研究，他被咬的時候甚至還在研究的起步階段，外生物科連它有什麼毒都不清楚，更遑論解藥？

硬要比凄慘，甚至鹿商白都要比巫諾更糟——鹿商白是受害者。

巫諾有些記不清毒發時的經曆了，那時候思維渙散，一切都朦胧，但又在依稀中感覺梅裡說過什麼。

他問：“你……觊觎什麼嗎？”

話音剛落地，他便察覺到梅裡古怪的眼神，那眼神像網。

他又補充：“你在實驗室裡說的？”

是腦脊液，巫諾現在是易感染體質，跟鹿商白類似，他對這樣極富研究價值的個體沒有抵抗的能力。

更何況是在實驗室，那樣熟稔的環境他本可以趁虛而入，但那個環境不安全……

希斯蘭會将科學領域的負責人稱之為“總事”，譬如萊伽甯總事，還作為元杞博士的時候他們有合作過。

地球有自己的習慣，博士并不是指代學位，而是像總事一樣，是對頂尖學者的稱呼。

他同意地球決意層的安排去結婚，其中就有樣本偏愛，但将鹿商白帶進人體實驗室的目的并沒有達成。

不管是以元杞的身份、以地球人體學博士的身份，他都沒有成功過。

為了鹿商白的生命安全，地面甚至成立了專家組，可是就算以專家組組長的身份，為他保駕護航，他不會害鹿商白，但鹿商白也堅決不同意，甚至抵觸。

他對地面的戒備已經到了嚴絲合縫的地步。

鹿商白從來沒有接受過人體學檢查，以至于現在根本沒有人清楚，他的異變方向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