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務方面一直在催,要他趕快回去主持大局,梅裡将主要部分處理完,叮囑梵希說:“有問題随時聯系我。”
梵希倍感壓力,快速接手:“好,你去吧!”
【調檔。】
通訊器依舊是自動接聽狀态,林奕的聲音突然響起。
【都查過一遍,但是當年執行米克任務的人中并沒有希斯蘭人,連一個有希斯蘭血統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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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給艙異常修複中,軍備狀态已開啟!】
【所有命令已中止,等待新命令執行!】
艦隊裡邊警報響個不停,紅光閃爍,短暫離去的最高長官重新回歸之時,發現已被偷家了……
護衛艦少去了一艘,被篡改權限後執行指令脫離了主艦陣,不知向何方漂去。
中麻醉針的艦員有3個,康濟垂首:“抱歉,長官。我在第9護衛艦中追蹤到先生後将先生帶去隔離,但是經過補給艙的時候突發安全異常,先生趁亂潛入第5護衛艦離開了。”
還有一個細節康濟沒說,他看見巫諾所持有的那柄槍,他有過那麼一秒的怔愣恍惚,因此在交手中錯了時機。
末了,梅裡并不搭話。
巫諾的确是一個極其擅長數據的人,他曾經多次采用數據手段達成目的,如今看來他對轉務和轉務系統也都有着另類的掌控,叫人猝不及防。
康濟倏然擡眸,想起一件事,告知他:“先生說有東西要我轉交給您。”
……
幾件物事規規整整地放在一個盒子裡,看來早已被收拾好了,專門等待着被轉交,送東西的人早已準備好了一切。
——一個小巧的隐形眼鏡盒、一封信和一份文件。
隐形眼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梅裡徑直将信件展開,工整的希斯蘭語手寫字顯得格外有誠意,而内容也直奔重點——
『隐形眼鏡是超微攝像,是萊伽甯遺落我撿走的,攝像數據我已經破解了可以直接調取。這是抑制劑的實驗記錄,正是因為這個我知道萊伽甯是星聯主義者,東西留在我這裡沒有用,給你更好,如果你能撈他就更好了。』
『很抱歉攻擊了你的同事和造成了安全異常,但我沒有惡意。』
『還剩第三個條件沒有用,如果可以的話就現在吧——請不要追及或者攔截我。』
『這些都是我個人的決定,與地面、與希斯蘭無關,我也與希斯蘭無關。我籌備已久,事事周全,不願意再充當轉地利益之間的棋子,因此選擇遠走。』
『所求唯有自由,或許這是我唯一可以為自己選擇的時刻。你是個挺好的人,有期許也有追求,也祝你得償所願。』
康濟沒有看信的内容,但他瞥見了盒子裡最後一樣東西,因此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康濟神情異樣,動了動唇,聲音甚至有點帶顫,小心問:“長官,需要将先生攔回來嗎?現在還能攔,等出了希斯蘭疆域就不好說了。”
梅裡将信件擱在一側,斂眸也瞥見盒子裡最後一樣東西,時間靜止了。
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那周身的感觸極空,缥缈得清透,仿佛透過巫諾出逃的舉措遙遙望見了陳年舊事,雪霧漫了滿山。
“由他吧。”
他既已策劃周全,做到這個地步,心願至此,他不想壞人好事。
或許是境遇太過類似,巫諾身上偶爾窺得出鹿商白的影子,鹿商白也出逃過,在他們最後一年也是鹿商白幾乎被軟禁的那一年,他跑了。
結果顯而易見,他失敗了。
他毀了鹿商白的“自由”二字。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自由,也不可能長命百歲。
盒子裡最後的一份文件安安靜靜躺着,标題醒目顯眼——離婚協議。
巫諾已經在自己的那一欄落了款,隻等另一個人簽了字,這份文件也就正式生效,一切的不情不願都到此結束,添上“前任”的名頭從此各不相幹。
“康濟,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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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通訊依舊是忙音。
确認逃脫之後巫諾已連續向特維一席打過好幾個通訊,無一例外全部無法接通。
剛出逃的時候被康濟下令追蹤過一段時間,他就将這艘護衛艦的原定航軌清除了,也取消了自動航行模式改成手動操作,自己純靠技術擺脫追蹤。
雷達信号并沒有再檢測到追蹤,雖然途徑波折,但也還算順利,他又設定了自動航行模式,定好航軌,将目的地設定為洛菲爾星。
可即使是這樣,巫諾依舊不能安心。
他也聽說了希斯蘭地面,聽說地面沒有調查到5年前有失竊,但又很明确他的死有能量征收的原因,他不得不懷疑……
他的心髒忽然跳動更快,心跳在催促。
通訊依舊在往特維一席那邊撥,已不知道是第多少遍了。
【前方即将到達希斯蘭太空疆域邊界,請注意環境變更。】
而這一次,通訊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