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心裡正想得美,沒發現始終在自己前面的腳步聲不知何時已經越來越近。
腳步聲停了下來,白波終于感覺到不對勁,剛擡頭,隻來得及看了眼被打開的房門,就感覺兩腿一軟,嘴上被覆了一隻手,整個人跟拖垃圾一樣被拖進了房間。
“誰?滾開!”意識到危險來臨,白波雙手扒着臉上的手,雙腿使勁掙紮,企圖“重獲自由”。
“知道我……”白波威脅的話還沒說完,臉一偏,突然挨了一巴掌,不重,但諷刺意味拉滿了,跟逗狗一樣。
“哼。”頭頂傳來一聲嗤笑,“還是誰?你這狗皮膏藥做的,自己粘的誰都不清楚,不如死了算了。”
是俞鳳林的聲音。
白波低着頭,暗罵自己大意了,但他很快調整過來,在俞鳳林的腿剛要碰到自己時,他一滾,滾出了俞鳳林的控制範圍。
白波撸了撸自己的頭發,爬起來沖俞鳳林豎了個中指:“敢打你白爺爺我,我看你才是該死了。”
說着,白波抓起玄關處的矮凳一扔,轉身就想開門。
“砰”的一聲響起,門已經被開了一條縫,過道上的光漏進來。
白波嘴一咧,還沒來得及高興,他隻感覺腿上一痛,光被熄滅,白波整個人砸在了門上,把門給砸關上了。
俞鳳林掐着白波的脖子,把他往裡面拖:“你說你跑什麼,白爺爺慫得不要太快,人李嘯都多罵了幾句呢。”
“咳咳咳。”
俞鳳林的語氣十分輕松,透着幾分開玩笑的意味,一步一步走得閑庭信步,但那隻手卻跟鐵鉗一樣擠着白波的脖子,任白波怎麼抓,怎麼扒都弄不開,反倒把自己弄得滿臉泛青,咳得驚天動地。
眼見白波已經開始流口水了,俞鳳林嫌棄地“啧”了一聲,趕緊把人甩到了地上,自己先到洗手間洗了個手。
白波抓住機會,趕緊大口喘氣,眼裡卻浮現出疑惑。
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趁熱直接弄死他嗎?
白波本來都陷在快要死的恐懼裡了,結果那個鉗子在最後一刻突然松開,給了他一刻生機。
耍人玩呢?
但白波又一想,以俞鳳林這惡劣的性格,先耍着玩,給自己逗開心了再動手也不是沒可能。白波雖然自大,但也拎得清,兩人從體格上就不是對手,真碰上了他就隻有挨揍的份。
剛才那一砸給白波留下了不少的陰影,哪怕俞鳳林還在洗手間裡,白波依然怕自己剛打開門就迎來另一波掐脖禮,一想到這,那股窒息般的擠壓感好像又回來了,白波喉嚨一癢,全身的汗毛瞬間豎起。
不等白波克服,俞鳳林已經從洗手間出來。
白波咽了咽口水,腦子開始瘋狂旋轉:“你、你别動!我是好方,我們是一隊的,你不能殺我。”
俞鳳林像是早就知道了白波要說什麼,也沒驚訝,嘴角微微一勾:“是一隊的那你跑什麼,還跟蹤我,不是想打悶棍?”
“我哪裡跑了。”白波突然激動起來,“我那叫戰術撤退,誰讓你二話不說就打人,我還以為你是外人假冒的,不走還留着幹什麼。
而且我跟蹤你那是因為怕被别人看到我們倆走近了,猜到我們的身份,這個時候,謹慎點才能赢。”
“哦。”俞鳳林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有點道理,那你把牌拿出來給我看看,光說有什麼用,萬一你是外人假冒的怎麼辦。”
“好好。”白波正要拿牌,突然覺出不對,這牌拿出來就真的完了。
白波眼珠一轉,忽然狠聲說道:“你什麼意思,規則說了不能給人家看牌,你诓我!做賊心虛,你不是好方。”
“什麼诓你。”俞鳳林蹲下身,“規則說的是不能直接給别人看牌,你間接給我看不就行了,做人别太敏感,一個隊的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放屁!你爹我聰明得很,要想看我的牌,那你先把你的牌拿給我看,我也要先确認一下你的身份是真是假。”
不知道哪個字惹到了俞鳳林,白波隻感覺他眼神一暗,剛才的閑适氣息轉瞬不見,整個人都變得兇狠。
白波的聲音弱了些:“其實不看牌也可以,我們是一隊的,我相信你。但是看牌這事太危險了,我不可能給你看。”
白波說到這一頓,餘光瞄了瞄俞鳳林的臉色,之前的狠厲仿佛是白波的錯覺一樣消失不見,他整個人又變得輕佻起來。
上輩子是豬,這輩子是變色龍,反正肯定不是人。白波暗暗在心裡開罵找場子。
不管怎麼樣,應該是心情好了點,白波繼續說:“要不我們各退一步,你放我走,這之後你有什麼計劃直接說就行,我一定配合。”
“啊……可以啊。”
白波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他又聽到俞鳳林說:“不過你要先給我打一頓,你之前可沒少挑釁我,我要先消氣。”
打一頓……先消氣……
這幾個字就跟魔音一樣不斷在白波腦海裡循環。
“啊!”
沒有再周旋的機會,白波隻感覺眼睛一痛,都沒看清俞鳳林怎麼出的拳,拳頭就像雨點一樣,精準地砸在了臉上。
每一下都極重,白波隻感覺頭昏腦脹,腦漿要被打出來了。
始終逃不過一頓打,這倒把白波的血性激出來了,他大喊一聲,兩眼一閉,對着身前就是一頓揮。
打不到人不要緊,能幹擾到就成。
不知道是俞鳳林沒盡力還是白波的幹擾真的起到作用了,他隻感覺俞鳳林的拳頭輕了很多,有不少是擦着白波的腦門過去的,白波一下來了自信,眼一睜,開始把俞鳳林往門口逼。
“哼,差不多就得了,之前是白爺爺讓着你,現在我可沒心情陪你玩了,識相的自己認輸。”
白波的目标明确,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門口,但或許是太過激動,他重心一歪,把自己歪進了床和牆闆之間的過道裡。
“不玩了?”俞鳳林的聲音突然響起,“行吧。”
下一秒,那股窒息感席卷重來,白波下意識張開了嘴,一聲驚叫還沒喊出口,他的頭就被扯着撞向了牆。
“咚”的一聲,白波眼冒金星。
又連着“咚“了幾聲,白波已經無力反抗了,鼻腔有液體流出。
俞鳳林手一松,白波就跟紙片一樣滑到了地上,眼神渙散,意識不清。
白波穿的是短袖,全身上下隻有褲子有包。
俞鳳林伸手摸了摸,包裡是空的,沒摸到東西。
能藏到哪裡呢?
俞鳳林看着白波的褲子,眉頭慢慢皺起。
不會那麼惡心吧?
不會不會,這不硌得慌嗎?肯定還有其他地方。
俞鳳林又“啧”了聲,還是蹲下身,先把白波的鞋脫了。随着鞋子離開,一個東西“啪”一聲掉到了地上。
俞鳳林微不可見地松了口氣,不用扒褲子就好。嫌棄地用腳把牌擺好,“外人”兩個字映入眼簾。
沒多猶豫,俞鳳林一用力,卡牌被精準無誤地踢到了白波的腿下。
“蠢。”
最後踢了白波一腳,俞鳳林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