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嘴角勾了勾,開始補刀:“你不是蹲在路中間和小孩玩得很開心。”
江海生無能狂怒:“哪裡是路中間,這店這麼小,有空的地方全拿來擺桌子了,我都找不到邊在哪。這飯吃不了了,我想現在就回去換衣服。”
江海生掀起衣擺聞了聞,又一臉嫌棄地快速放下。
“班車兩小時一趟,你要走回去?”
開車都要半小時,純靠腿走回去,江海生覺得自己回去的時候肯定早就被油腌入味了,倒不如坐下來吃飯。
“算了。”說到底也隻是幾個油點,忍着心裡的膈應,江海生憋出一個笑容,“我衣服帶得多,不怕丢。”
店裡客人很多,但上菜速度很快,兩人沒等多久,兩碗面就被端了上來。
“嗯!”江海生将嫌棄化作食欲,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然後就被這碗面俘獲了,“這面不錯,調料真舍得放。”
似是覺得還不夠,江海生拿出手機:“這必須得饞饞我媽。”
“咔嚓”聲剛落下,飯店外就突然傳來一聲玻璃碎掉的聲音。
沈從擡頭看去的時候,就隻看到了一地狼藉和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西裝,公文包被緊緊抱在身前,頭發上打了蠟,看着好不正式。但很快,就有兩個人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沒有管西裝男沾了一身油的狼狽,兩人一左一右駕着西裝男,對着圍觀的群衆說了一句就走了。
沈從離得遠,沒聽清他們說了些什麼,倒是那個西裝男回頭看了一眼,滿臉一副闖了鬼,馬上就要死掉的絕望感。
等沈從收回視線的時候,江海生這個社交悍匪已經端着碗跟鄰桌交流上了。
鄰桌看年齡應該叫叔,一臉胡子打理得很幹淨,長得也很硬朗。
大叔也是個熱情的,和江海生侃天侃地侃了好一會兒後,見江海生在詢問怎麼回事,大叔想也沒想地就來了一句“不知道,沒聽清。”
倒是坐在前面的大媽回了頭:“诶,不就還是那點事,你們剛才沒聽到,你們别看那個男的穿得幹幹淨淨的,其實是個扒手,還是人民警察給力,這麼快就給抓住了。
你們說現在的年輕人也是,我們那時候哪有現在這麼好的條件,自己有手有腳的,不知道去打工掙錢,淨幹些偷偷摸摸的事。”
“嗨,這地方大了什麼鳥都有,要我說……”大叔一轉頭,跟大媽唠去了。
江海生不甘寂寞,三兩下吃完面也參與了進去,還把沈從也給帶上了。
離班車到還有一會兒,四個然幹脆拼了個桌。聊得多了,沈從現在連大媽一個灣上的鄰居家的媳婦的表姐家裡的事都弄得一清二楚了。
其實也就是耳熟能詳的那點事,但是經過大媽這麼一加工,大叔那麼一附和,江海生再這麼一驚訝,過程比小說都跌宕,比聽小品還有意思。
江海生的面部表情也十分豐富,瞪眼張嘴驚訝,給大媽看得自豪感滿滿,腦中靈感不斷,聲音一下比一下大,桌子拍得一下比一下響。
沈從成功聽八卦聽笑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
沈從和江海生又在周邊逛了會兒就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坐着最早一班的班車就直往觀碑林走。但到的人已經很多,大多是來拍視頻的博主、主播,小部分純粹來旅遊的遊客也不約而同拍着照,悉悉索索的私語不斷,整個景點吵鬧又安靜。
今天的霧氣比較大,山間的霧沒褪幹淨,朦朦胧胧地籠着那些道觀、石碑,倒給觀碑林多添了一絲面紗半掩的神秘感。
不過親自來了沈從才發現,觀碑林其實并沒有網上說得那麼玄秘詭異,奪人心魄,它們其實和普通的景點沒什麼兩樣,不過是特别了點。
但江海生熱情不減,拿着沈從的相機就又是一頓拍。
來都來了,潮人不可能不留幾張照片。江海生把相機還給沈從,又招呼人給自己拍照。
沈從無可無不可,拿起相機正準備按下快門,眼前的人就突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