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了,還沒有人站出來帶節奏,要麼就是跟自己一樣隐藏着,要麼這輪遊戲就隻有他一個老玩家。
沈從正想着,忽然,他好像聽到絮絮叨叨的人聲裡,出現了一絲不太和諧的聲音。
沈從偏過頭想聽仔細點,但聲音還是聽不太清晰,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大堆螃蟹的蟹鉗在碰撞。
盡管聽不清楚,但沈從可以确定,聲音是從教堂内部傳出來的。
直覺不太對,沈從看了眼虛掩的木門,又往那裡走了幾步。
聲音剛開始很小,被人聲蓋着。不過沒多久,聲音就蓋過人聲了。
“什麼聲音?吱吱咋咋,吱吱咋咋的。要吵出去吵。”有人喊了聲。
猶如一響驚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教堂了待了十幾分鐘的人們終于默契起來,說話的,抽泣的,全都安靜了,他們轉過頭,尋找怪異聲音的來源。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卻始終不見發出噪音的始作俑者。
這種未知的感受最磨人,恐懼在人群裡無聲地傳播開來,不知道多少條腿開始以不同頻率抖起來,所有人都僵硬地站着,生怕動一下就會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噪音已經大到在大腦裡形成立體環繞音了,所有人都鎖定了噪音的方向,那個挂着畫像的牆上。
“是、是那裡嗎?可是那裡面是牆啊!”有人指着牆。
牆裡面有什麼?
“操,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鬼動靜。”沒等衆人發出疑問,有幾個膽子大的就往牆邊走了走,試圖一探究竟。
隻是一眨眼的時間,雪白的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很小,通體呈青色,身體和螃蟹很像,但它的頭卻是蛇頭,比身體大了兩倍,長長地伸出來。
緊随在這怪物後面的,是另一隻怪物,然後是兩隻,三隻,一群……就這麼從牆裡突然冒了出來,而牆壁上沒有一絲裂縫!
怪物的動作很快,蟹鉗夾得很響,像是死神來臨的預告。
離牆最近的幾個人被突然出現的景象吓得僵在原地,腿抖得像篩子,上半身卻堅硬如鐵,動不了分毫。
不出意外的,最先出現的那隻怪物,爬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蟹鉗夾着那人的衣服,頭伸得又高又長,明明看着小,可那怪物張嘴的時候頭就莫名變得特别大,可以讓人看到布滿整個口腔的鋒利牙齒,很小,但很密。
那怪物一口咬了下去,再擡起頭時,那人的一大塊肉也跟着被叼起,像是投降的旗子。
“啊啊啊!”
“這什麼鬼東西,放開我!”
“救命救命!不要,啊!”
喊叫的人很快被怪物淹沒,在他的身體上堆成了一座青色的小山。
後面的怪物踩到了小山上,無處落腳,他們的蟹鉗幹脆就直接紮入同類的殼裡,抽出,再紮進;抽出,再紮進,蟹鉗裡帶出暗黃色的液體。
怪物就這樣快速地爬下“山”,往人群移去。
“啊啊啊!”
教堂裡瞬間亂作一團,尖叫聲不絕于耳,衆人擠做一堆往門口沖去。
但木門隻有那麼大,最多能容四個人同時通過,後面的人為了逃,想也沒想地就直接推倒前面的人,給自己留足逃跑空間。
怪物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到了門口,數量又多,那些被扒拉開的人,好不容易拖着被吓軟的腿爬起來,卻已經沒機會再跑,成群的怪物已經先把他們扒拉住了。
沈從在怪物開始咬人時就跑了,他的反應一向快。但和他一樣速度快的不止他一個。沈從抽空往後瞥了一眼,在離他十米遠的地方,他看到了李舜,李舜後面不遠處,是孫含空和連雨。
再遠一點,是一大堆驚恐尖叫的人群。
沈從掃了眼周圍的環境。
腳下踩着的是各式各樣的雜草,有的草長得比人還高,周身帶着刺。兩邊是看不到邊的茂密樹林,樹木長得粗壯,從地底一直延伸到天上,幾棵樹站在一起,就達到了遮天蔽日的效果,隻從縫隙裡透出點陽光來。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在森林裡。
看不到前方到底有什麼,沈從也不需要看清,因為他面前出現了一個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