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到這個鬼地方的時候,胡笳就發現自己随身帶着的包和手機都不見了,而且包裡還多出了一把鑰匙和另一部手機。
已知,鑰匙是用來開車的,且幫她逃出了那個高仿版神廟逃亡,所以,這部手機肯定也是重要道具。
說不定裡面就有走出這裡的方法。
天哪,胡笳,你簡直就是一個天才婆娘!早就該打開手機看看,浪費這麼多時間,哎,也不能怪自己,這一會兒跑一會兒逃的,哪有時間想這些,天才也要有反應時間的嘛。
胡笳高興的嘴咧得老大,一邊誇自己聰明,一邊又遺憾沒早點打開手機看看。
然而下一秒,胡笳臉上的笑一僵,緩緩皺成了一個問号。
手機桌面很幹淨,幹淨得過分,上面隻有一個放得老大的二維碼,還是一個哭臉形狀的。
怎麼回事?掃碼得線索?
胡笳眉皺着,和餘滿對視一眼後,打算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她。正要說話,餘光瞟到旁邊給連雨擦汗的孫含空,胡笳幹脆叫上他一起了。
沈從收好手機。
看來手機不是這個時候用的,他們現在隻能繼續走下去。
又有風吹了,卷着地上的落葉“沙沙”地響,但這并沒有緩解空氣裡的悶意,反而讓人有種水汽撲面而來的窒息感。
沈從自然地轉了個身,他微微偏頭,借着生鏽的展示窗觀察着對面的矮樓。
矮樓總共三層,整體呈黃色,一層的牆皮已經全部脫落,露出裡面凹凸不平的水泥。二樓的牆皮脫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正在黴變。
三層算是保存的比較好的了,但看着也岌岌可危。
剛才的被窺視感就是從三層傳來的,但沈從并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他看了眼角落,李舜臉繃着,也正盯着矮樓。
不适的人都已經恢複過來,盡管有些需要人攙着,但也還能走路。他們不知道去哪,幹什麼,隻好看向第一個有動作的人。
劉創富也看着沈從:“小兄弟,咱去哪啊?這怎麼也沒人出來說說啊,綁架也不是這麼個綁法啊。”
衆人也站着和他對視,看樣子是打算聽他的,當領頭羊通常也要承擔更多麻煩,沈從不喜歡麻煩。除非迫不得已,沈從隻想單幹。
“不知道,亂走。”沈從站在原地回望衆人,沒有要動的意思。
劉創富“嘿嘿”一笑,走上前攬住沈從的肩膀,但因為身高差距,隻攬住了他的背。
背就背吧,劉創富不拘小節:“亂走就亂走嘛,你随便指個方向,大夥兒跟着一起走,總歸比自己一個人安全嘛。”劉創富拍了拍沈從的背,“大哥相信你,大哥跟你走。是吧?”
最後兩個字是對着後面的人說的。
孫含空是第一個配合的,他喊了一聲,中氣十足:“是。”
連雨身體正虛弱,需要靠孫含空攙扶才能站穩,但聽到這聲喊,她頭一偏,還是翻出個嫌棄的白眼。
有人回應,其他人連忙跟着附和。
雖然他們不知道劉創富為什麼相信沈從,也不知道沈從是不是真的厲害,但眼下的情況唯有随大流才能讓他們有點安全感。
沈從:“……随你們。”
餘光掃過矮樓,沈從随便挑了個附近的小道。
劉創富樂呵呵地跟上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起。
沒多久,另一陣更輕一點的腳步聲跟着響起,混在一片踢踏聲裡并不明顯。
不像其他人一樣互相攙扶成群,李舜一個人走在最邊上,隻落後沈從兩步。
沈從看他一眼,速度稍微放慢,讓李舜走在了最前面。和沈從離得最近的劉創富敏銳地感覺到了變化,他眼珠一轉,面不改色地也跟着放慢腳步。
終于,在衆人各懷心思地走了好一會兒後,前面轉角處突然多出一團東西。
是人,一個人!
沈從默默往邊上一退。
胡笳眼睛一亮,因為刺痛帶來的煩躁一掃而空,要不是餘滿拉着,她已經歡快地湊上去了。
當然,劉創富湊得比她快。
“哎哎,老、同志,你們是這裡的人嗎?老兄我跟你問問,這裡是咋個回事啊?”
沈從看着劉創富,覺得有點好笑。
别看他喊得挺熱情的,但那腳是一點沒往那個人那邊走,跟被定住了一樣。
那人長得很高,兩手空空放在兩側,正一步一步向他們靠近,最終停在了一米遠的地方:“你們是哪來的,怎麼不知道這裡的情況?”
說話的人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滿身肌肉和李舜不相上下,不過除了肌肉外,他的嘴唇發白開裂,發黃的牙齒被胡子遮住大半,胡茬長了滿臉,頭發略有點長了,一縷一縷地貼在頭上。然而和他狼狽的外貌不同的是,他的臉上露着大大的、友好的笑容,眼睛很亮,給人一種神采奕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