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每一項你都要親自确認的,按我說的做。”還沒等沈從問,燃錦已經主動給了提示。
照着燃錦的話,沈從先檢查了最上面的幾個。在後面一一打了勾後,看了眼睡眼惺忪的伍另,沈從走向了左邊的集裝箱。
集裝箱上方的攝像頭一動,光滑的牆壁突然裂了個縫,然後自動往旁邊一移,露出了僅夠一人進出的空間。
沈從剛走進去,牆壁就自動合攏了。
套娃似的,集裝箱裡面擺着的是一個個小集裝箱,如出一轍的白色牆壁,綠色地闆,不過和外面的不同的是,這些小集裝箱都設有窗戶,能夠清楚地看到裡面“裝”着什麼東西。
先在消毒室消了毒,沈從走向第一個集裝箱。
集裝箱的門是對于這個時代來說,很老式的人臉虹膜識别系統,識别上了還不算,門禁解除,還需要自己手動開門。
人臉虹膜識别,那眼臉部雕仿過的人想進門豈不是會很難?
沈從腦中突然冒出一絲疑惑。
不知道用的什麼材質,門很重,得用力拉才能開條縫。
然而這還沒完,門一拉開,入眼的是另一扇門,一樣的材質大小,門上綴着密碼鎖。最上面貼着一張紙,上面詳細寫明了裡面病人的各種信息,旁邊貼着一張病人照片。
心裡的疑惑一下被解開。
這樣的設計,說不定就是為了防高科技。
從燃錦那裡知道了密碼,沈從剛打開門,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就争先恐後地跑出來,原本安靜的集裝箱内部瞬間被音浪籠罩。
喊叫聲的來源是一個小孩,他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
小孩的身體很瘦,稱得上形銷骨立,臉上的皮膚潰爛,右手被截肢,左腿隻露出來一半,剩下的在被子底下凹陷不見。小孩的意識好像不是很清醒,一直啞着聲音喊“媽媽”,身體在床上扭來扭去,但因為大半身體都被束縛着,他的動作并沒有什麼作用,反而更加深了疼痛。
“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從好像聽到燃錦歎了口氣。
“哥哥,别看了,看守人在每個房間裡待的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鐘,門口的監控背後還有人在全天盯着的,被發現一點不對都會立馬被處罰,雖然您在這裡有特權,但是有個人跟您特别不對付,他就等着抓您的把柄呢,最近是多事之秋,我們還是稍微低調點好。”
沈從微不可察地擡眼一掃,沒在房間裡看到攝像頭,估計用的是針孔的。
不再耽誤時間,沈從按着表格上的内容一一确認後,又走向下一個集裝箱。關上門,大集裝箱裡安靜地隻能聽到沈從的腳步聲,然而一把門打開,更加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就又開始震着耳朵。
集裝箱很小,除了一張床和一些儀器就放不下更多東西,但門一關上,再大的動靜也被放在了裡面。
這裡有多少集裝箱就裝了多少個人,等沈從把所有信息确認完,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
伍另估計已經做了好幾輪超級英雄夢了,嘴裡咕哝着“替天行道,爾等鼠輩”的夢話。
沈從在表格上簽了字,敲敲桌子又把伍另喊醒。
伍另氣憤地看了沈從一眼,軟骨頭似的趴在桌子上簽了字,她理了理纏在一起的頭發:“行,你坐着吧,我要先去睡覺了。”
說着,伍另一退一站,頭也不回地往深處走去。
那裡沈從剛才看到過,集裝箱的最裡面就是員工休息室。
這椅子不知道被坐了多久,沈從看它一眼,還是把椅子移開,站在了桌子前。
每一個電腦上都播放着小集裝箱裡每個人的動态,右下角有個小屏,放着他們的生命體征變化。
沈從的目光移向不遠處的緊緊閉着的大門。
和外面比起來,這裡未免也太格格不入了點,機器人一個沒有,監控代替智能科技,人力全程盯,其他相關的東西也是百年前才會使用的。
結合隐蔽的地址和電腦屏幕上一個個痛苦的人臉,不難想象這裡是拿來做什麼的。
讓沈從更在意的是,不管出于什麼目的,憑這個地方的保密程度,為什麼燃景不住在員工休息室,反而可以自由走動?他做了什麼?
沈從正想着,突然從深處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響。
足足等了快一分鐘,沈從的視野裡才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推着一個小車,穿着白色制服,頭在燈光照耀下反着亮光。
等那人走到眼前,信息也越來越清楚:曲太香,男,52歲,實驗三期清潔組組長,沉默寡言,不喜與人交流,但做事認真,和燃景之前沒交集,有輕微機械主義傾向。
曲太香看見沈從後也沒什麼反應,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不過或許是沈從看得久了,曲太香不自在地斜睨過去,最終還是在沈從的一路注視下勉強笑了笑。
沈從移回看着他的視線,椅子上的熱度還沒散完,他隻好先靠坐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