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撐着胳膊陷入了昏睡,但還沒來得及睡沉,又被風子廷搖醒了。
“師父叫你!”
白離眯着睡眼擡起頭,隻見此時車尾的江揚正溫柔的看着他,“你到後面來。”
他走近,江揚從背包裡拿出了一疊空白的黃符,還有筆和裝有類似于朱砂之類的紅墨。
然後放了一張符在白離手心,沾了墨開始畫,邊畫邊道:“晚上11點至1點是一天中陰氣最盛的時候,也是對付鬼祟最難的時候,而過了淩晨1點之後,陰氣消散陽氣慢慢回升,鬼祟法力也會跟着減弱;這就是為什麼今晚我們要與它周旋的原因,明白了嗎?”
白離點點頭,攤着手心看了看,黃符上的咒已經畫好了,便問道:“這是什麼符?”
“你學會怎麼畫沒有?”江揚不着急回答他,而是收起已經畫好的,然後重新拿出一張,一筆一劃道:“好好看着。”
白離望着符上形如流水的筆畫,記了個大概,風子廷湊近說道:“這是破陣符,專門破鬼祟的迷魂陣。”
“能破鬼打牆嗎?”
“綽綽有餘,相當于用大炮打蚊子。”
這樣一說,白離瞌睡徹底醒了,舉起符仔細端詳了一個來回,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又撩起袖子拿起筆直接在手臂上描了一遍。
待符畫完後,江揚吩咐了司機在進入第二個隧道口處的時候停車。
此時,夜色還很濃重,但不知何外面已經起了一層白霧,車上的每片窗戶都被畫上了符咒後,車子才緩緩停止在漆黑靜谧的隧道口前。
江揚閉眼,将畫好的黃符貼近玻璃,不幾秒,那符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随着霧氣飄入了黑不見底的洞口。
随着一陣強勁的風,白霧迅速散去,白離坐在車内都能感受到狂風襲過車頂發出的如刀刮的摩擦聲,以及車底無數物體穿透而過的撞擊聲。
睡夢中,梅子也驚醒了過來,望着窗外嗫嚅喊了聲:“出隧道了嗎?”
衆人起身,呈現在眼前的已經不在道路兩旁的樹林,而是一個黑不見五指的封閉空間。
“不,還是隧道。”風子廷看着外面說道。
白離:“師傅,麻煩開下車燈。”
昏黃的車燈在漆黑的洞中拉出了一束長長的光線,衆人都被這強烈的光刺的擋住了雙眼,随着車燈亮起,外面的風聲異響也瞬間停止了。
等大家再睜眼時,窗外已經亮堂一片,伴随着冷風,飄進來了一股濃烈的腐朽味。
“這是什麼……”
“啊!”這個時候,梅子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車内的甯靜。
白離轉頭,隻見她白皙的臉上挂滿了痛苦與恐懼,而順着她顫抖的手指看出去,是車前燈光聚集的地方,那裡竟赫然站着一個女人,女人一身紅衣,臉被漆黑長密的頭發擋住,看不清容貌。
陰風吹起,女人一動不動,隻有衣裙随着風飄飄蕩蕩,幾人定睛一看,紅裙底下空蕩一片,根本沒有雙腿。
“白離哥,我……我怕。”
梅子已經被這場景吓得忍不住哭了起來,想往白離身邊靠,但雙腿卻似灌了鉛一般,還沒走出一步,整個身子便因重心不穩倒了下去。
“小心。”白離接住她軟的一塌糊塗的身子坐回座位上,給她貼上了一張安神符,這才緩過勁來。
梅子畢竟算是小半個行内人,遇見這場景都被吓的沒站穩,更别提坐在最前面的司機了,幾人隻聽到一句撕心裂肺的尖叫,“鬼,有鬼啊!”。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硬是連滾帶爬從車頭滾到了車尾。
“别叫!”
聽到他的叫聲,白離原本還算平靜的心也跟着煩躁了起來,他從包裡掏出安神符快速沖上去貼在了他胸口,但根本不起作用。
司機抓住最後面的江揚,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個勁的往他身上竄,白離最後沒有辦法,直接齊肩一掌,将他敲昏了過去。
“沒事吧!”
白離将司機從他身上拉開,關心地問道。
江揚搖搖頭:“沒事!”然後拿起包起身囑咐道:“小心點,準備下車。”說完,他走到駕駛位前打開了車門。
白離從包裡拿出長劍和黃符,将一些符紙塞到梅子手中,對她道:“你就在車上休息,哪兒都别去,等我們回來。”
梅子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神志不清:“我,我怕。”
“不用怕,我們很快就回來了,等會兒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理它,這車畫了符,那些東西上不來的。”
說完,白離又給她貼張安神符,然後才提着劍追了出去。
車外,之前車光照出來的女人已經消失了,白離問道:“怎麼不見了?”
風子廷望着四周說道:“那隻是分身幻象,為了迷惑我們罷了,真正厲害的角色或許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