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得生氣。
劉芩煙心這麼想的。
她轉身過來在洗手間裡,對上了正面牆上半面的鏡子裡的自己,才發覺自己的臉和身上一片紅。
好癢。
她很想去撓,很癢!
但劉芩煙知道自己的情況,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去撓。
她臉都皺到一起去了。
劉芩煙的上衣短袖打濕了一片,但沒有全濕,大半的水都在謝晚今身上,她隻是腦袋上被水沖了個遍,頭發亂糟糟挂在自己身上。
她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視線突然往旁邊一移,移到了淋浴間的那扇小門上。裡面沒有聲音。
她不再去看,移開視線之後,視線又到了自己身上,好癢!非常癢!
實在是癢的難受,她伸出手就要去撓。
啪,
劉芩煙動作愣住,身子沒有動,視線和鏡子裡的她相望對視。自己的手停在半空。
謝晚今已經換了衣服出來,面上沒有什麼情緒,移開視線走過來将手上的衣物往邊上的桶子裡一丢。後面眼睛一眼都沒有分給她。
劉芩煙再一次和她視線對上時,先入眼的是她的手,真白真纖細。
“拿着啊,要我給你敷啊?”謝晚今語氣不是很好,顯然剛剛那個勁頭還沒過。
哦,劉芩煙接過她手上的毛巾,是用涼水浸濕過的涼的毛巾,她接過來才回話,“可以啊。”
“可以什麼?”謝晚今下一刻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可以是可以什麼。
謝晚今那句話是反諷她,好家夥,她還接上話了。
她沒忍住一個白眼,“滾。”
劉芩煙臉上又不覺帶了笑意,賤嗖嗖的挑了挑眼睛,手上按着她給她的毛巾往身上蓋。
她确實酒精過敏,現在頭還是暈乎乎的,被水淋過清醒些了,身上起的疹子還好不算特别嚴重,隻是有些癢。
以前劉芩煙更嚴重的都搞過,所以對比這一次來說是小兒科,但,謝晚今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免有些被驚到,其實真的不算嚴重。
皮膚表層降溫之後,便感覺好多了。
“要不要去醫務室?”謝晚今在旁邊擦自己的頭發,眼睛一眼都沒斜的問她。
劉芩煙眸子一直是低着的,聞言才擡了擡,發覺對方沒看自己之後,眼神又移回去了,“不去。沒事。”
謝晚今就沒說什麼。
貼着皮膚的毛巾慢慢恢複常溫,直到與身體同一個溫度甚至比身體皮膚還要高一些,她才移開按在毛巾上的手,毛巾也随着她的動作滑下來到手心。
她左手撐着身後的洗手池借力,右手勾着毛巾身子朝着邊上的人一歪,“不涼了。”
謝晚今頭也沒擡,“自己去。”
劉芩煙的臉又往她這邊湊了湊,嘴上輕悄悄的吐出倆個字,“沒力。”
謝晚今眼睛一擡便看到了她壓着池子邊的手,她手掌心沿着邊往下壓,通紅的手掌手指尖卻是有些泛白的,确實是在借力。
她丢掉自己手中的洗臉巾,接過她手中毛巾,在邊上的洗手池裡用涼水全部浸濕,直到整條毛巾的溫度再次降下來,她才再次将這條毛巾遞給她。
劉芩煙這會兒倒安靜了,安靜的站在一旁話也不說。
謝晚今忽然轉身出了洗手間,劉芩煙的視線随着歪身去看,直到一個轉角她進了寝室裡她沒跟出去就看不到了。
再回來時,謝晚今手裡多了個東西,吹風機。
她将吹風機遞到她眼前,劉芩煙眼睛一瞥,視線移到自己手上,然後又去看她。
意味明顯。
“你幫我。”
謝晚今抿嘴,有點受不了這個人了,但是看到劉芩煙紅紅的面色,想起那瓶酒終究還是她帶回來的就算了,“出去。”
二中寝室是沒有電插頭的,但是走廊有,為了給住宿生們有電吹頭發又不讓她們充電玩手機。
劉芩煙将身上濕了的衣服脫了換了衣服,然後安靜跟在她身後,跟着她走到走廊來。
現在離熄燈時間隻有幾分鐘了,大部分同學洗漱都已經搞完了所以走廊上的人不多,用電就不用排隊。
她們寝室邊上的牆上就有一個插電排。
劉芩煙跟大爺似的往邊上歪歪斜斜一靠就看着她解開吹風機、插上電、打開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