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真敢坐。”
林衡剛坐上車就聽到謝珏來了這麼一句話,于是挑眉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自找的。”
謝珏意味不明哼笑了一聲,踩着油門朝記憶的路線出發。
圈裡哪個人不說他們三個他最記仇,要他看,最記仇的是林衡才對,最畜生的也是林衡。
給c藥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
車窗外景色迅速向後退去,林衡在車上說明他的擔憂和猜測,還惹得之前深受其害的謝珏諷刺了兩句他不該亂研究東西之類的話。
秦彧的半山别墅離市區不算太遠,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謝珏嘴裡嘀咕“瞎操心”,踩油門的腳卻不含糊,車速幾乎達到了限速。
他這幾天手機都沒怎麼碰,公司的事也沒處理,所以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打給秦彧的電話全部無人接聽,發消息也沒回應,再加上右眼皮到現在還時不時跳一下,林衡這才拉着謝珏大清早探一探情況。
手機嘟了幾聲後自動挂斷,林衡眉頭皺了又松。
又是無人接聽。
反正半個小時就到了,林衡收起手機,看向謝珏:“他肯放你出來?”
據他所知,上次謝珏從m國回來前差點沒把約瑟夫·曼特廢了,這次這人好不容易來華國一趟,他還以為短時間、至少這兩天謝珏都沒機會從家裡出來。
在别人面前裝還行,在兄弟面前裝就沒必要了,反正謝珏不要臉,林衡知道就知道呗。
紅燈變綠燈,謝珏一邊加速,一邊滿不在乎說道:“老子往他水杯拌了十幾片特效安眠藥。”
林衡動作一頓,也不知該說什麼。
老實說,他總覺得他們三個之中就他一個正常人。
别看外人如何忌憚他們,實際上就是個混亂組合。
彧哥是個愛情最大的戀愛腦,謝珏又是個傻的,也就他能時刻保持理智和智商。
十幾片?别說從小面對各種刺殺的約瑟夫,就是普通人,那也得嘗出味道了。
“他對你倒是放心。”
謝珏冷笑,放心?放個鬼的心。
老子在這傻逼興緻最高的時候嘴對嘴喂進去,他能不喝?
——
路況好,也沒遇上幾次紅燈,再加上車速不慢,以往半小時的車程今天縮到了二十分鐘。
謝珏按了半天門鈴也沒見有人來開門,幸而院子邊的圍牆不算太高,林衡估算了一下高度,開口:“翻進去?”
謝珏擡頭看了看圍牆,皺眉道:“你翻,進去給我開門。”
林衡眼睛一眯,問:“你怎麼不翻?”
謝珏繼續按門鈴,道:“腰疼腿疼,翻不了。”
“啧”,耳朵髒了,林衡心想。他一個借力踩着旁邊的鐵栅門就翻了進去,幸而門鎖簡單,不費力氣就能打開。
謝珏可沒漏掉林衡看菜雞似的眼神,等門打開,他皮笑肉不笑看了眼林衡,說道:“拜你所賜。”
然後先他一步去按裡面大門的門鈴。
外面的門輕而易舉,但裡面的門就是智能鎖了,隻能等房子裡面的人來打開。這回沒等謝珏按第二下,門就被人從裡面拉開。
陳舟穿着長袖長褲,露出來的脖頸遍布成片的吻痕,嘴唇顔色格外豔麗。
他背着雙肩包,擡腳就朝外走去。
謝珏本來張嘴想說話,但又有種窺見大哥私密的尴尬,他在聞到陳舟身上的濃郁的血腥味後蓦地閉上了嘴,臉色微變,立即朝裡面沖進去。
林衡打了聲招呼,沒得到如以往的回應。
陳舟像是失了魂一般,看也不看就朝外走,動作間難掩急切,這棟裝修别緻中透着溫馨的豪華别墅,仿佛是什麼恐怖之處。
離去的腳步匆匆,背影卻透着難以言說的決然,林衡沉默看了一會兒,沒有漏過他明顯有些瘸的腿,終究沒去阻攔他,歎了口氣,在聽到謝珏急躁喊他的時候進了門。
一進門,饒是林衡也臉色大變。
屋内簡直堪比兇殺案現場。
二樓到一樓的樓梯木闆上斷斷續續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到秦彧站的位置,在他腳下彙成一小灘粘稠液體,除去一直滴血的右手手臂,胸膛上竟插着一柄水果刀!
“快打120!”
謝珏一邊急匆匆翻找醫藥箱,一邊吼道。
林衡深知不能打120,不然可能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立即打電話聯系私人醫院,吩咐好相關事宜後,接過謝珏在茶幾的小櫃子裡找到的醫藥箱,走向秦彧。
秦彧正站在一樓大廳的窗邊,默默看着陳舟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他的表情十分平靜,平靜到不可思議,如果硬要在他的表情裡解讀出什麼,那應該是些許茫然。
林衡在醫藥箱裡翻出紗布和碘伏,秦彧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主動接過開始處理手臂上略微有些深的傷口。
水果刀隻能等醫護人員來了再處理,别墅裡也沒有這個條件。
林衡眉頭從進到别墅之後就沒松過,心裡懊悔和擔憂參半。
相比他們在m國經曆的,這刀最多隻能算作小菜一碟,所以比起刀傷,他更擔心的是秦彧的反應。
沒有失去理智,沒有任何過激行為,反而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就這樣任由陳舟離開這裡。
林衡是了解秦彧在感情的事上有多偏執的。
就是因為正常到不能再正常,才十分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