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不算小,裡面大大小小的古董差不多有百個以上,看起來年代很久遠。
直接在箱子裡翻找很不方便,還容易讓這些名貴的東西磕磕碰碰,征得張父允許後,他們師兄弟四人分為兩組各站一邊,修為高些的顧時欲和扶翎負責把裡面的物件一件一件拿出來查看。
怨氣的源頭就在箱子裡,這些古董上也沾染了很大的怨氣,需要清除,上官枝和常安則是負責畫清除怨氣的法陣,再把确認沒問題的物件放在法陣中間。
張和一家人非常怕鬼,一點也不敢碰,顫顫巍巍站在一旁看着他們畫法陣。
毛筆蘸上鮮紅的朱砂在地闆上畫出痕迹,隐隐有種腥臭味在屋内彌漫,張和控制不住打了個噴嚏,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常安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加深法陣,回他:“朱砂拌狗血。”這兩種成分占主要。
“這可是專門的黑狗血,老新鮮了!”常安嬉皮笑臉,顯然這人并不如他表現的那樣天真可愛。
聽到有狗血的張和臉色又青又白,決定今天就換個卧室,不,他還要換一層住,堅決不再住三樓!
上官枝畫完法陣最後一步後,說道:“等我們把這些東西的怨氣除掉,這個法陣就能擦了。”
随着地上擺的東西越來越多,木箱也快見了底,扶翎神色難掩疲憊,繼續從箱子裡拿東西。
顧時欲臉色沒什麼變化,隻是眼裡的不耐煩險些化為實質,暗色越來越重。
好想……把這裡全都毀掉……人命關他什麼事,他隻想早點回去煉制傀儡。
顧時欲漫不經心拿起裡面一幅卷起來的古畫,墨綠的玉軸顔色十分漂亮,像是有綠色的河流在裡面流動,觸感十分冰涼。
他用手一寸寸撫摸畫軸,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自心中升起,顧時欲動作一頓,開口:“找到了。”
其他人紛紛看向顧時欲手裡拿的東西,上官枝反應飛快,立馬在拿上樓來的背包裡翻找法器,和常安布置結界,防止等會鬼跑去别處。
張父被身旁的兒子和妻子一把拽住了胳膊上的肉,露出痛苦的臉色,強裝鎮定。
他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顧時欲忽然皺眉,念了一串術語,眼裡隐隐泛着藍光。張家人驚奇的看着這一幕,随着結界的布置完成,他們不僅看到了顧時欲眼裡的藍色光芒,還看到了畫卷上詭異的黑氣。
眼見為實,此刻他們的三觀是徹底碎成了渣渣。
其他幾個師弟也紛紛圍過來,問道:“師兄,怎麼了?”
顧時欲沒說話,隻是将封好的畫拆開,一點點展露出畫卷的真容。
看清畫之後,屋内幾乎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隻見那幅畫正面缭繞着異常濃郁的黑氣,幾乎看不出畫紙本來的顔色,而這一片黑氣之中,一名身着華服的貴公子站在桃花樹下,勾唇輕笑。
若隻是這樣還算不得恐怖,偏偏這貴公子容貌昳麗,臉色蒼白如紙,薄唇血一般豔麗鮮紅,勾起唇後整個人瞬間邪氣四溢。
随着黑氣的浮動,畫裡的人像是也跟着動了,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畫裡走出來。
最關鍵的是,他們一雙雙眼睛都看着,那俊美的男子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副枯骨,兩種對比格外強烈的畫面不斷交織,讓人根本分不清這到底畫的是人,還是屍骨!
顧時欲目光怔愣又癡迷,一層又一層的黑氣他熟視無睹,眼裡隻有桃花樹下正對着他勾唇笑着的貴公子。
這恣意的笑容,深深刻進了他腦海裡。
心跳如擂鼓,名為欣喜和愛戀的情緒在心髒裡炸開,全身的血液都在躁動,瘋狂叫嚣着要得到他。
一見傾心,顧時欲卻一點都不反感這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
意識到衆人都盯着他手裡的畫,顧時欲心生不滿但沒表現出來,隻是将畫重新卷起來,動作裡帶着先前沒有的小心翼翼和歡喜。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顧時欲的異常,畫被收起,剛才的壓迫感也随之消失,他們才終于回神,紛紛面色凝重。
張家三人則是徹底被這幅畫吓到,全都軟成面條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天師府衆人無暇顧及,開口向顧時欲求證,“這是……鬼王?看這畫像,至少存在了上千年了吧?!”
顧時欲點頭。
張和一聽自己房間裡住了一個千年厲鬼,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張父張母也是全身發抖。
天師府一行人見狀就知道他們是誤會了,解釋道:“畫上的是鬼王沒錯,但鬼王本人不在這裡。”
張父吞咽了口水,問道:“那是不是,隻要把這些怨氣都除掉就沒危險了?”
上官枝搖頭,說道:“雖然遠不及鬼王本人在這裡危險,但情況更加複雜。”
他隻記得書上有說過這種情況,但鬼王極少,現存的鬼王恐怕不超過五個,因此他們目前所學習的東西,相關的記載也非常少,絕大部分的書都隻是對這種情況一筆帶過,沒有細寫。
顧時欲心情非常美妙,臉上又端起了平易近人的溫和,順着上官枝的話往下說:“這幅畫裡的怨氣源源不斷,要想根除,隻有兩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