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頂頭上司是昨天開除的,現頂頭上司是今天空降的,喬行舟人是現在碎的。
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開除的那位走的非常迅速,連工作交接都沒有做。
他原以為是公司會有人來接替這件事,結果臨時變成他一個人接待,工作交接的任務自然也順理成章落在他身上。
畢竟論對部門所有工作的熟悉程度,最合适的人就是他。
項目雖然是重點,但這不代表樓瑾瑜不需要做部門經理平日該做的工作。
喬行舟之所以被要求将手中的工作放一放,純屬是因為分公司總經理知道樓瑾瑜身份,擔心喬行舟一心忙工作忽略項目,惹得太子爺不快。
交接本身不難做,奈何工作數量多。
喬行舟回到自己辦公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距離下班時間隻剩半個多小時,而桌子上還剩一大摞的文件待處理。
原本他打算加班到七點,公司離家的距離不遠,夜晚約會是八點半,時間很充足。
但現在,他至少要加班到十點,約會肯定是泡湯了。
喬行舟輕歎一口氣,拿起手機給男友發消息,說明原因後很快投入工作。
但比起先前,眉宇間不可避免的挂上一點失落,清冷的面容中也多了幾分愁緒。
下班時間,短暫的熱鬧後公司很快又恢複平靜,喬行舟埋頭工作,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直到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他下意識說了聲“進”并擡頭,這才注意到窗外已經一片漆黑。
瞥了眼腕表,原來已經九點了,怪不得肚子有點餓。喬行舟後知後覺揉了揉隐隐傳來痛覺的胃部。
一旦投入工作,他總是不知不覺就進入廢寝忘食的狀态,再加上那麼點“輕微”的強迫症,除非真的做不完,不然他一定會當天工作當天完成。
樓瑾瑜一進門就看到對方按壓胃部的場景,腳步不自覺加快,忍不住皺眉,聲音比白日更低沉,甚至透着一絲莫名其妙的兇狠:“晚飯沒吃?”
喬行舟一愣,他以為敲門的會是同樣加班的同事,沒想到會是樓瑾瑜,畢竟下班的那陣熱鬧時,他随意透過百葉窗看了眼外面,正好看到樓瑾瑜的身影。
而且,今天這人似乎沒有什麼工作。
“樓經理,有什麼事嗎?”喬行舟把手從胃部移開,端正坐姿,眼眸輕垂,斂去眼底的疑惑。
清冷的聲音和冷淡的态度,像是一盆涼水從天而降,将樓瑾瑜涼得清醒,他頓住腳步沒有繼續靠近。
心裡不知何時燃起的那簇火苗,還未來得及察覺就瞬間被澆滅,沒有留下痕迹。
“沒事。”他冷漠回道。
“……”
沒事你進來幹什麼?喬行舟有些沉默,見男人嘴上說着沒事,卻站在原地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一時間更是莫名。
想不通他就沒有理會,對眼前杵着的人視而不見,繼續低頭處理工作。
但被人盯着,被打擾的不悅還是令他整個人異常清冷。像是剛從寒潭裡盛出的潭水,冰涼中帶着幾分寒意。
好在這道視線沒有持續太久,對方可能自己覺得無趣離開了。
聽到不輕不重的關門聲,喬行舟放松下來,疲憊地揉兩下額角,繼續看電腦。
半開的玻璃窗适時吹來一陣風,卻沒有夜晚該有的涼爽,反而帶着幾分悶熱。
天空黑沉沉的,烏雲密布,不見一絲光亮,像是厚重的天幕下一刻就要塌下來,壓倒一切。沉悶的空氣令人煩躁。
樓瑾瑜站在公司樓下,從專送員手中接過精美的手提袋,面色很難看。
以至于專送員以為這個身材健碩的客人想打他,于是飛快的騎着小電驢逃走,就差安雙翅膀飛起來。
分量不輕的手提袋将手指勒出痕迹,存在感很強。
樓瑾瑜冷漠地嗤笑一聲,眼底暗色濃重。他笑自己多管閑事,那人就差将不喜歡寫在那張冷臉上,他卻還上趕着湊上前。
從來都是别人巴結他,他何時需要讨好别人,尤其這人還跟他不是一個圈子,以後注定不會再遇見。
但思考兩分鐘後,他還是提着自己多管閑事的證據走進公司。
浪費糧食可恥,而且他需要避免項目合作中因人際關系造成的不便,即使這人目前表現出來的并沒有這方面的傾向。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有價值的事既然已經做了,就沒必要中途停止。
将自己說服後,樓瑾瑜腳步生風,心安理得再次敲響辦公室的門,不等喬行舟出聲就很自覺拉開門進去。
“……”喬行舟擰眉,冷聲道:“樓經理,你很閑?”
想到自己已經接手一半的總公司,以及來時剛剛完成的工作,樓瑾瑜聲音平淡:“嗯,很閑。”
看似退讓實則态度強硬,喬行舟從未碰到過這種類型的人,隻能抿着唇一言不發,期望這人能夠自己識趣趕緊離開。
不等喬行舟露出更不歡迎的神色,樓瑾瑜緊接着開口道:“給你定了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