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抵抗被輕易鎮壓,喬行舟被抵在牆邊,臉頰貼着牆上冰涼的瓷磚,雙手反剪在背後,手腕緊挨一起,被一隻灼熱的大手牢牢抓住,動不了分毫。
因為剛才的運動劇烈,此刻的他呼吸急促,也終于意識到,身後男人的武力值遠超自己,沒有掙脫的可能。
明确了這一點後,大腦反而很快冷靜下來,開始分析如何應對。
靠自己從男人手裡掙脫,這個可能無限趨近于0,總不能期望男人大發慈悲放了他。
堂而皇之被帶進空包廂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這間屋子應該是左數第二間的儲物室,離廁所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如果大聲呼救,有一定幾率能夠被廁所的人聽到。
但喬行舟很快pass掉了這個方法,決定等待走廊有人經過時再行呼救。
一門之隔,救援速度會快很多,否則将男人激怒,他無法保證生命安全,隻能等待恰當的時機。
想到這裡,喬行舟雖然身體依舊是緊繃的,但也沒再試圖掙紮,努力放松男人的警惕。
屋子裡靜悄悄的,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男人一直沒有說話,喬行舟想要靜觀其變和拖延時間,自然也不會率先打破安靜。
但視線裡沒有一絲光亮,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樣反而令他心底無端升起更大的恐慌。
這種成為别人案闆上的魚肉,時刻忌憚頭頂的刀什麼時候落下的感覺,非常磨人。
從意外發生到現在,他都沒有看到過男人的模樣,但他猜測這人至少有一米九左右。
因為除了制住手腕,男人的另一隻手此刻正掐着他的後脖頸,将他按在牆邊,無法動彈。
這隻手很大,按照人體比例,一米九絕對不是男人的上限,喬行舟忽然想到了同樣擁有一米九幾身高的樓瑾瑜。
莫名的,心裡多了許多安全感。
如果換做是别的朋友,他不會多想,但如果是樓瑾瑜,他堅信隻要拖延時間,對方很快就會察覺異常找過來。
而被喬行舟寄予希望的樓瑾瑜,此刻眸中滿是陰霾,身形與黑暗融為一體,臉色也異常陰沉。
他很清楚,今夜的行為太冒險,一旦被發現,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
除非他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去跟行舟解釋,除非他把人困在這裡不再做其他的事。
但是,可能嗎?
從沖動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要解釋——
黑暗中,樓瑾瑜居高臨下看着處于絕對弱勢的喬行舟,眼底的占有欲如黑霧般翻湧,各種陰暗想法層出不窮。
與其說害怕被發現,倒不如說是期待。
畢竟,總要找個把人關起來的理由不是麼?雖然這樣的理由他根本不在乎。
酒精的刺激,原不足以讓樓瑾瑜冒這樣大的風險,但兩人月下相擁的畫面,看起來是那麼般配,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忽然就斷了。
他想,怎麼能般配呢?他才應該是喬行舟的男朋友……該般配的是他才對!
祁陽這樣連男朋友生病都隻會口頭敷衍的渣男,怎麼可能和他的心上人般配!
情敵的一個缺點在心裡無限放大,但同時放大的,還有兩人之間的親密。
樓瑾瑜清晰的看到,平日裡清冷如天邊皎潔明月般疏離的人,那麼不習慣别人的觸碰,卻在祁陽抱過來時,主動送上了懷抱。
所以,這就是男朋友的待遇麼……
他看見的隻是擁抱,那他沒看見的,是不是還有親吻,甚至是床上的抵死纏綿——
樓瑾瑜嫉妒得雙目通紅,大喘粗氣,這些畫面隻需稍微一想,心裡就像被無數根細小的長針紮了一遍一遍,鑽心的疼。
這些,他可以不在乎,卻無法裝作不在意。
遲遲沒有出聲,是因為他在衡量直接強行将人帶回首都别墅和留在A市用盡手段破壞兩人感情的弊端。
情緒與理智的極限拉扯,樓瑾瑜顯然此刻更偏向前者。
不管是捏在手腕上的手,還是掐在後脖頸上的手,都在無聲收緊,喬行舟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不敢再空氣保持沉默,率先開口。
“我口袋裡沒有現金,隻有手機,可以告訴你支付密碼。”清冷的聲音看似冷靜,卻也難以掩飾其中的一絲緊張。
搶劫無非隻有兩種情況,劫财或劫色,同性戀畢竟是社會上的少數,再加上男人足足有兩分鐘沒有動作,喬行舟理所當然的判斷為劫财,心裡松了一口氣。
視覺無法發揮作用的情況下,聽覺和嗅覺反而格外敏銳。
密閉的黑暗空間内,有兩道截然不同的呼吸聲,一重一輕,或喘.息粗重,或刻意放緩呼吸,總之都不是正常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