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票被他中午臨時改成了兩個相鄰的座位,位于中間,中午軟件還顯示至少有一半空位,進場時卻發現幾乎坐滿了人。
樓瑾瑜捏着兩桶爆米花的紙盒裡側,看起來遊刃有餘。
走到對應的那一排後,他十分自然的攥住喬行舟的手腕,帶着人往中間走,沉聲道:“小心。”
人多,光線還特别暗,确實不好走,手腕偏上處恰到好處的距離不至于讓人産生誤會。
喬行舟跟着樓瑾瑜的步伐走得很穩,另一隻手提着一個塑料袋,裡面有兩瓶礦泉水。
坐到座位上沒多久,電影很快開始,劇情由淺入深,他看得很投入。
樣貌清秀的男大學生最近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夢裡的他穿着大紅婚服,走進一間古色古香滿目皆是紅色的屋子,這些紅色,時而鮮豔,時而化作血一般的濃稠,令人眩暈。
唯一顔色不變的,是床上同樣一身婚服用紅蓋頭遮住容貌的新娘。
雌雄莫辨的一聲戲腔“夫君”從蓋頭底下傳來,主角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要去揭開蓋頭,卻總在看到新娘容貌的那一刻驚醒。
之後主角意外開啟陰陽眼,遭遇許多危險,更是被迫卷入玄學事件,跟随朋友與衆多道士去尋找一個消失的古宅。
電影拍攝得很好,驚悚畫面頻出,喬行舟心跳加快的同時又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目前已知主角身邊的一個道士是鬼所扮,并且很有可能是大Boss反派,但他多次險些将主角弄死卻還是留了一線,這和反派狠辣的性格似乎不太相符。
不應該有這樣的仁慈才對,難道是……主角光環?
而且,怎麼感覺反派對主角的舉動有些暧昧,喬行舟抿了抿唇,覺得自己不應該gay眼看人gay。
他側臉看了眼樓瑾瑜,見對方神色如常并且很認真,更是确定了是自己的問題。
反派看主角的眼神,樓瑾瑜很熟悉,因此他很清楚這是一部同性電影,并且猜到了大緻劇情走向。
老實說,反派的性格和他有點相似,所以有些局他一眼就能看出。
等喬行舟注意力徹底被電影轉移,樓瑾瑜才肆無忌憚繼續将視線落在喬行舟的神情上,若有所思。
他在國外時學過兩年心理學,人類的許多興趣愛好能體現出很多東西,尤其是看上去和性格幾乎相反的愛好。
血液持續不斷的躁動告訴他,這将會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直到劃定了待确定的範圍,樓瑾瑜才遏制住暗沉的視線,繼續看電影。
與他想的一樣,主角從踏入玄學界到主動尋找古宅,都是反派在一手推動,為的就是将主角困在古宅,令他恢複記憶再殺了他。
前世的負心人,他雖恨,卻也愛,惟願共赴黃泉。
随着劇情推進,故事進入結尾,謎底揭曉,喬行舟眼底的糾結幾乎化為實質。
原因無他,電影開頭的新娘居然是反派,主角恢複記憶後自願永遠留在群鬼環伺的古宅,陪伴他曾經作為皇商之子時的“妻子”。
反派隻以為主角是為了保護進入古宅的其他人,卻沒意識到對方看向他的目光不清不白。
影片最後以主角站在古宅大門前目送夥伴離開,一隻蒼白毫無血色的手遮掩在血色婚服之下,忽然放大仿佛沖出屏幕為結尾,吓得場内衆人心髒怦怦跳。
作為恐怖片,電影很出彩,但它作為同□□情片也同樣出彩。
離場時,喬行舟聲音清冷,盡量保持平穩道:“雖然是同性電影,但很好看不是嗎?”
“嗯,好看。”樓瑾瑜回道,确實好看,不過結局有點出乎他意料。
反派殺了主角的設想沒有出現,反而是明明對反派很恐懼的主角在有選擇的餘地下,徹底留在了古宅。
這倒是……不合常理,電影始終隻是電影。
心裡是這麼想,樓瑾瑜心跳卻為此快了一瞬,留下痕迹。
喬行舟松了口氣,負罪感依然在,于是暗暗決定下次再有類似情況,一定要提前看完簡介,gay帶直男好友去看同性電影什麼的,太尴尬了。
看電影時手機處于免打擾狀态,走到亮堂的大廳,喬行舟才注意到祁陽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并打了好多電話。
【你在哪?】
樓瑾瑜掃了一眼移開視線,鳳眸幽深。
“抱歉,我去打個電話。”喬行舟見狀自然而然的認為是急事,一邊回撥一邊快步離開大廳。
打了幾十個電話,又等了将近半小時,祁陽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張陌生人發來的暧昧圖片,憤怒之下的恐慌幾乎将他吞噬,接通電話後開口就是質問,語氣很沖。
“你在和誰一起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