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楚不敢賭,誰知道絕望下的人能爆發怎樣的潛力,還有他這個狗運氣的debuff。
船槳指向某個方位,淡淡道:“往那邊走。”
所幸他們刻意遠離建築物,一方面怕倒塌,一方面怕這種情況,留下的充足調整的距離和時間。
那群人還是小看了波濤的洶湧。
逐漸聲嘶力竭。
被遠遠甩開後,正默默思考的韓楚,猛的感受到皮劃艇一沉,下一刻他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狠狠砸進洪流裡。
猝不及防,吞了幾口渾水,一股難以名狀的惡心湧上喉嚨。
下意識他向皮劃艇遊去,擡頭看向偷襲者。
一個左臂紋身,全身肌肉的短發男子正和裴煜博鬥。
裴煜船槳揮舞的毫不留情,在水裡拉着皮劃艇的韓楚都能聽到那一聲聲破空聲。
男子被打的節節敗退,蜷縮着身體抱頭蹲去。
下一刻,明晃晃的菜刀從懷中掏出,直直向裴煜扔去。
裴煜拿漿打飛。
紋身男趁這個間隙,手裡又多出把匕首狠狠向裴煜胸口刺去。
裴煜擡腳就是一踹,直接踹到男子胸口,他向後栽入洪流裡。
僅僅幾分鐘,皮劃艇又恢複了平靜。
裴煜俯下身,把水中的韓楚拉上來。
“哥,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裴煜的灰眸掃視了韓楚一圈。
韓楚渾身濕透,搖搖頭,“沒事,就是漿丢了。”
“人沒事就好。”裴煜安慰道,“剛剛那人應該藏在浮木樹枝裡,看來計劃了很久,就等着我們來。”
“下次得避開大型障礙物了。”韓楚拍拍裴煜的肩膀,突然他想到什麼,“那人呢?”
洪流上沒有那紋身男的身影。
兩人暗道不妙。
下一刻,男子從水裡冒出來。
韓楚這才看清,是個40左右的壯漢,相貌平平,唯有一雙眼露出戾氣。
他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拉住皮劃艇的系扣。
目光兇狠的看着兩人,“要麼讓我上船,要麼我刺破這皮筏子,我們一起死。”
裴煜把韓楚向後拉,随手抄起旁邊的床漿,指着男子的頭頂。
聲音冷冷道:“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的匕首快,還是我的床漿快。”
男子到沒想到眼前這學生仔反過來威脅他,換了個思路說道:“你們這船多載一人浮力也夠,到時候遇到難事,多個人多份力。不然後面五六人圍毆,你們也保不下來這船。”
韓楚無語笑了,“爺怕這?”
男子顯然惱羞成怒,“小兔崽子,你們以為你們有船就萬事大吉。前面2公裡就進入銀泰的商圈,周圍都是高樓,恐怕上千人要搶你們的船。我是本地人,我知道往哪走人少。”
他頓了頓,看到兩人面色如常,怒吼道:“你們以為這破船能躲過下一波洪流嗎?媽的,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我知道哪裡有漁船,聽我的保證你們….”
“砰!”
裴煜掄圓了船槳,男子的頭像球一樣,重重的倒在一旁。
“反派死于話多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韓楚也整懵了。
“說不定真有漁船呢。”韓楚說道。
裴煜笑了笑,“哥哥,你信他?這種上來就要你死的家夥?”
韓楚沉默了。
哪怕有活下去的一絲希望他都願意嘗試下,但他又知道裴煜說的不錯。
接下來兩人交替休息吃了些食物,往既定方向駛去。
作為在臨城生活了一年的韓楚,自然對整座城市了然于心。
又遇到幾波襲擊,都被裴煜毫不留情的船槳狠狠招呼了。
半小時後,那熟悉的沉悶聲又從遠處傳來。
“山洪!”
兩人對視一樣,仔細觀察周圍。
2公裡外的尖狀物—電視台,成了唯一選擇。
韓楚掄着皮筏艇兩側的備用劃槳,都快冒煙了。
越靠近,周圍人越多。顯然大家都把電視塔當救命稻草。
遊泳的,坐在盆裡的,穿着遊泳圈的,抱着扶木的…
孤注一擲的人們開始大顯神通。
一波又一波的浪,就像先遣隊,先給了個下馬威。
在這危急關頭,眼紅皮筏艇的不在少數,一行七八人顯然提前計劃好,方向一緻的遊過來。
恰好一個浪,把他們送過來。
皮筏艇被拉扯,有人爬了上來。
兩支船槳的威懾力根本不足。
裴煜當機立斷從背包上拿下兵工鏟。
砰!砰!砰!
一個倒下。
兩個倒下。
…
隻見裴煜面無表情的揮起鏟子,鏟鏟見血,鏟鏟要命。
韓楚再次被水裡的兩人拉下船,其中一人給他一記重重的的肘擊,又狠狠揣了一腳。這一下用了死勁兒,韓楚用胳膊格擋,清楚的聽到骨折的聲音。
破空聲響起,裴煜的鏟子毫不留情的揮了下來。
砰。
又是一聲。
那人之間飛了一米,沉沒洪濤裡。
皮筏艇周圍一圈紅色。
其他人看到這兇神惡煞的氣勢,隻能收起心思,拼命往電視台遊去。
一個大浪打來,剛準備上船的韓楚被重擊,沉到洪流裡,被海浪推往别處。
他狠狠撞上一處倒塌的廢樓,裸露的鋼筋刺穿了他的小腿。
強烈的痛楚讓他渾身發麻。
身上的安全繩開始收緊,他知道裴煜在拉他。
三分鐘後,他被拉上來。
坐在船上,他大口踹着氣,像條瀕死的魚。
裴煜看到他褲子上的血迹,“腿受傷了?”
“走…快走…”韓楚臉色發白的說道。
裴煜看了他一眼,拿起漿往前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