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宗門内部的靈氣很濃郁,一想到明天要在謝逢臣手下撐過三招,聽遙就一陣心悸。
幹脆一夜沒睡,修煉了整夜,并壓了一下境界,穩在了築基初期的巅峰點。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負責第二關考核的小弟子又負責引領他們去演武場。
笑眯眯開口:“以後就是師兄妹了,你們好哇,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沈清霖。”少年嗓音清朗,如同清晨的露珠。
“沈師兄,你是親傳嗎?”
是。
“沈師兄,能負責第二關考核,你肯定很厲害吧?”
那倒不是,隻是上月和喬汀、大小姐打葉子牌,靈石輸得有點多。
“沈師兄,甯師姐和謝師兄很厲害嗎?”
當然,關山月百年間就收了兩個,還都是親傳。
路上,沈清霖脾氣很好地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緊張的氣氛逐漸被輕松和諧取代。
沈清霖這個名字一出來聽遙倒是有了點影響。她離開的時候,沈清霖還是個撅着屁股要糖的小哭包師弟。
遇事不決,眼淚解決。
百年間眨眼過去,小哭包也成了有氣度有擔當的小師兄。面容也不複當初的糯米團子,難怪她沒認出來。
想到這,聽遙身體輕顫,唇齒間溢出低低的笑聲。
沈清霖下意識側過臉,看向聽遙。
少女面容清絕,五官還未完全長開,已隐約可窺驚鴻之姿。
聲音是帶着點冷調的脆。如同深山古泉,泠泠作響。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中下意識就浮現出了小師姐的模樣。
小師姐總是帶着狐狸面具,手持玉劍青霜,纖細的身影永遠擋在最前方,脊背永遠挺直,端的是甯折不彎的傲骨。
面具之下的容顔逐漸與聽遙重合,讓他一下子晃了眼。
“沈師兄,我們先過去了。”聽遙自是知道這小孩在想什麼,心裡不禁發笑。面上卻仍然保持着平靜。
沈清霖回過神來,應了聲好。搖了搖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将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姜承郢。又屁颠屁颠跑了。
關山月的演武場占地廣闊,地形多樣,可以随着不同需求的比賽而變換出相應的場地。
地面由青石鋪就,光滑如鏡,反射出天光雲影。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圓形石台,這是宗門用來比試的擂台。
四周錯落有緻地排列着玉石制成的台階,許多弟子已經落座其上,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擂台周圍隐約可見一層薄薄的結界,如同晨霧般輕柔卻堅韌無比。它透明而又無形,若不仔細觀察,幾乎難以察覺其存在。
此次比試規模較為宏大,畢竟是關山月近百年來第一次宗門收徒,他們還是比較重視的。幾乎每一處細節都經過了精心的安排。
兩位長老站在站在門口,童子長相的是負責此次考核的秦長老,據說是和他修煉的陰陽功法有關。
古闆小老頭長相的是執法堂長老陶長老。面容嚴肅,不言苟笑,聽遙上一世幹偷雞摸狗的事沒少被他逮到。
兩位長老領他們走到了空出來的一片玉階。粉雕玉琢的小童子站在最上方,臉上卻是不符年紀的沉靜,緩慢地點了點頭,宣布比賽開始。
演武場的氣氛在瞬間緊張了起來。
聽遙不動聲色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看見了很多熟悉的、鮮活的面孔,心中忽的湧出一陣酸澀感。
第一場,是甯春願和明淨。
甯春願雖然是醫修,但修為已至金丹中期。明淨最多是築基巅峰,還未結丹。
境界壓制還是比較明顯的。明淨感覺自身靈力運轉的速度變慢了。
甯春願就站在擂台邊緣,少女眉眼柔和,朝着明淨随意揮出了一掌,不摻雜任何招式,就是單純的靈力。
動作流暢而自然。
明淨眼眸平靜,雙手合十,似乎在吟誦着某種古老的梵文。他的身上開始綻放出耀眼的金光,如同太陽初升時的第一縷陽光。光芒逐漸凝聚,最終形成了一個金鐘罩,将他包裹在其中。
靈力相撞的瞬間,空氣中的壓力劇增,發出巨大的聲響,明淨周身籠罩的金鐘罩也随着咔嚓一聲破碎。
甯春願後面還有一場比賽,為了保持相對的公平性,自然不可能真的全力以赴。
于是又快速揮出了一掌。明淨身形一閃,勉強躲開,卻還是被甯春願的靈力餘波傷到。
唇角下壓,将喉間的血腥味吞下去。
甯春願浮至半空,祭出自己的法器銀針,一變十,十變百,隻一瞬間,明淨滿視線都是密密麻麻的銀針。
這些銀針如同暴雨前的烏雲,密集而壓抑,讓人無處可逃。
随着她雙手輕柔一揮,漫天飛舞的銀針泛着寒光,齊刷刷地對準明淨。
明淨後退一步,第三招,他沒有再純粹地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