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燭峰上,光景昏暗,雨雪細碎地飄落。
花圃前,青年穿着寬松的衣衫,衣擺在風中發出輕微的細響,他不緊不慢地澆灌着眼前的花朵。
馬長老将聽遙帶到謝明燭面前,迫不及待詢問:“你這小徒弟怎麼回事?”
謝明燭轉過身來,蒼白的唇色和關山月的雪景相應。更襯得人如玉雕般脆弱。
“怎麼了?”說着他已經走到了聽遙身旁,伸出手指,輕點少女眉心,溫涼的觸覺從眉心傳至全身。聽遙眼睫不覺輕顫幾下。
“靈魂似乎出了些問題。但是被鎮魂釘封住了。暫時沒什麼事。”謝明燭輕輕地移開了手。
聽遙眼也不眨,鬼扯的話張口就來,偏生得一副清冷樣,剪水似的雙眸明澈透亮,可信度拉滿。
“我幼時在亂葬冢死過一次,然後被路過的仙人救了。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是不是提到了傷心事,嗓音略顯沉悶。
聽遙抿了抿唇,剩下的話已經很明白了。
亂葬冢多的是孤魂野鬼,在靈魂離體的時候,被撕扯以緻靈魂殘缺不是什麼稀奇事。
不過她說的也不全是假話,她确實死過一次,隻不是不是在凡界,而是在修真界的亂葬冢。
隻是,謝明燭說的鎮魂釘是怎麼回事?
馬長老看向聽遙的目光立馬就充滿了憐愛。揉了揉她的頭。
謝明燭沒說話,神色依舊溫柔,也不是是信了還是沒信。在她身上施了個咒術,幫她隐藏鎮魂釘并捏造靈魂健康的假象。
随後叮囑:“靈魂不全很容易被奪舍。萬不可被除此之外的第四人知曉。”
聽遙點了點頭,心想已經有第四人知道了。
回去依舊是馬長老帶着她禦錘飛行。
卻沒有直接帶她去前山和他們比劃,而且先将她帶到了後山散發着陰冷氣息的冰窟。
洞口漆黑,仿若能吞噬一切。
馬長老從衣袖中掏出一本書,遞給聽遙,“這是水靈決,适合水靈根修煉的體修功法。”她又指了指洞口,“那裡面很冷,但是修煉事半功倍。你可以在外面修煉幾天再進去。”
聽遙嗯了一聲,和馬長老道了聲謝,擡步,向洞口走去。
進入冰窟後,聽遙不禁打了個寒顫。冷,是在是太冷了。她體内的靈力好像都被凍住了,無法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層薄膜,隻能任憑寒氣入體侵蝕五髒經脈。
她在洞口外層挺了腳步,原地打坐,默念着早已熟記于心的心法口訣。嘗試控制體内被寒氣侵擾地亂竄的靈力。
她上一世修煉水靈決,也是在這裡修煉的。
洞府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冰雕世界,又好像是進入了一個鏡面世界。放眼全是宛若鏡面般透明的光滑。
陽光透過頂部的冰層撒下淺色光輝。經折射呈現出斑斓的色彩,撒在少女線條流暢的側臉,漂亮得不像話,像是置身仙境般美好。
聽遙這段時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第一周在馬長老那裡練體,水靈決已經進展到了第二層。
第二周,她又去戚長老那裡學習煉丹。但她靈魂不全,炸了一鍋又一鍋的丹爐。
“嘭”,戚長老的山峰随着一聲巨響,被炸出了一個大坑。
青年依舊穿得一身绯紅,玉冠精緻。原本紅潤的臉色被氣得有些發白。
他閉了閉眼,像是盡力在克制着什麼情緒。
他真的實在沒見過煉丹天賦如此離譜的人。這是聽遙來學習煉丹的第四天。剛剛是她炸的第九爐丹藥。
時間倒回第一天。聽遙過目不忘,花一天時間看完了他這裡所有的藥草圖集。想當年,甯春願、謝逢臣也花了一天半。可把他給高興壞了。
戚長老覺得自己這是又撿到寶了。于是第二天,直接拿着一副基礎丹藥的方子,教她煉丹。
第一回,炸了。他覺得新手嘛,很正常。于是又讓聽遙試了第二次、第三次。毫不意外,全炸了。
戚長老盯着一地碎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聽遙一臉無辜,靈魂不全真的不關她的事。
他覺得可能是步驟不熟練,于是又讓聽遙煉了第四回。還是炸。
戚長老怕打擊聽遙的信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先回去,并安慰:“沒事的,才剛開始,炸丹挺正常的。”
随後去書樓看明淨的進展。
第三天,戚長老讓聽遙再去書樓看一下藥集,他後來複盤了下,覺得可能還是知識儲備不夠的問題。
他不該被聽遙一天看完藥集沖昏了頭腦。于是聽遙被迫又看了一天的藥集。
第四天,戚長老再次讓她煉丹,并時刻注意着聽遙的每個動作,不過還是炸了,他又給聽遙換了副藥方,讓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