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聽遙的肩膀:“師妹,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這件事就交給昆侖吧,反正人不是你殺的,你也别想太多,好好準備第二關吧。”
“我們可是還等着你拿第一呢。”
月亮升起後,一片銀白月光灑在昆侖十二峰,映照出一片甯靜而神聖的潔白,宛如仙境般的甯靜和純粹。
晚間的風帶着絲絲涼意,穿過松林,發出輕柔的低語。聽遙一身黑色夜行衣,穿梭其中,宛如幽靈。
存放南域毒修屍體的地方,不出意外地話應該就在密林深處的巢穴裡。
她記得系統當時給她頒布任務時,說的是南域藥人。一開始她并沒有在意,可如今細想,也許系統早就給了她暗示。
那南域毒修會死,系統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不知為何,巢穴外竟然沒人看守,甚至連個陣法也沒有。聽遙一路進入地暢通無阻。最終在一處上了鎖的隔間裡找到了屍體。
卻看見了一抹同樣一身黑的熟悉身影。那紅色發帶即使是在夜色裡也是顯眼得很。
他半弓着身子蹲下,似乎在查探屍體。
這一路的異常,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她在出發前就給自己身上貼了好幾張隐匿符,她沒急着上前,而是伸手在疊了好幾層的芥子袋裡掏了掏,一下子就摸出了那把匕首。
上前一步将匕首抵在了前面那人瓷白色的頸間,月光從上方的小孔中透進來,與匕首自帶的寒光相映,同樣地貼近皮膚,帶着冷兵器的冰涼。
她将匕首又往裡貼了貼,仿佛稍一用力,就能隔斷他的喉嚨。
她壓低了嗓音,冷聲問,“你是誰?”
少女冰涼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了過來,少年忽的偏頭,聽遙還沒來得反應,鮮紅色血就已經順着匕首流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夜行衣上。
少年緊抿唇瓣,沒發出任何聲音。薄薄的眼皮輕輕垂着,月光正好映在他鼻梁骨上的紅痣上,吐息間有淡淡的熱氣吹過,兩人的呼吸都好似在這一刻交織了。
聽遙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隻覺得這樣的他像極了綻放的罂粟,危險又緻命。
他緩緩擡頭,勾了勾唇,虎牙尖尖若隐若現,語氣溫柔,“師妹,可還滿意?”
聽遙:“......”神經。
聽遙手一松,匕首垂直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自己撞上來的,自己收拾。”
她徑直走向謝逢臣身後的屍體。不管謝逢臣來幹什麼,至少從目前來看,影響不到她 ,甚至可以說讓她的行動更方便了些。
所以她也沒想和謝逢臣起沖突,隻是吧,她這個人沒什麼愛好,就是愛記仇。
剛重生那會勢單力薄,今天可算是逮着機會了。
少年沒管脖頸上的傷口,輕輕笑了下,捏了個複原咒,周圍又恢複了剛剛的樣子,隻是他頸邊的血迹卻沒凝固,順着精緻的鎖骨沒入了夜行衣裡。
他直勾勾地盯着聽遙的背影,劍羽似的長睫覆蓋下來,遮住眼底的晦暗不明。
也不知道謝逢臣那狗崽子在背後搗鼓什麼,聽遙感覺背後有點發涼。
聽遙用神識大緻掃視了一下這具屍體,面容安詳,沒發現什麼異常。看樣子就像是自然死亡。
等等...藥人?
聽遙又将他的衣袖扯開一些,露出來的皮膚泛着淡淡的橄榄綠,像是藥液的成分滲透進了皮膚的紋理。
之前他一直蒙的很嚴,打鬥的時候,他的面容身形又多被毒霧遮擋,聽遙實在是沒有注意那麼多。
她又看了半天,除了這些,找不出任何他殺的痕迹。
...難道是自殺?
但這樣的話,昆侖為何遲遲不肯公開給出證明,而是還在調查中呢?
昆侖又和此時有什麼關聯?
“你看這裡。”謝逢臣指尖微動掐了個訣,一個鬼魂一樣的圖案逐漸浮現在那人橄榄綠的皮膚上。
聽遙疑惑開口:“什麼意思?”
鮮紅的血滴順着謝逢臣的指尖滴落在聽遙的手腕上,少女眼睫輕顫,頭也沒擡,反手就糊到了他的衣服上。
謝逢臣邊捏清潔咒清理不斷落在聽遙手腕上的血滴,邊解釋:“這是南郢文字,自從南郢覆滅後,已經很少有人用了。”
因為文字的獨特性,尋常人看來,隻會以為是什麼圖案。
她出生時,南郢已經覆滅很久了,所以她不認識很正常。隻是有些意外,謝逢臣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上面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