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這個镯子你什麼時候帶上的?還挺好看的。”方明姝從一旁探頭,不動聲色地将謝逢臣擠開,垂眼問。
謝逢臣默了默,神色自若地将站在聽遙另一邊的沈驚棠撥到一邊。
正耷拉着眼皮犯困的沈驚棠被撥地一個踉跄,“......?”
他擡眼看過去,隻能看見謝逢臣若無其事把玩着他的弩...等等?他什麼時候把他的弩給摸走的?
沈驚棠壓抑着怒氣,順手撸起了江羨嶼的袖子,準備忽悠江羨嶼跟他打一架。
未曾想——
謝逢臣在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地暈倒了。
江羨嶼沖他挑了挑眉,施施然開口:“沈老弟,這是怎麼回事?”
沈驚棠:“......”他都還沒發力,跟他沒關系的吧。
看着比花還嬌的謝逢臣,沈驚棠暗想,等謝師弟醒了得提醒他補補身子。
不過沈驚棠發現并沒有幾人将注意力放在謝逢臣這邊。
因為,關山月的小師妹也跟着一起暈倒了。
甯春願将手指搭在聽遙的腕間,偏了偏頭,問:“你剛剛跟她說了什麼?”
方明姝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吓到了,她緊緊扶住聽遙的腰身,一邊感歎怎麼會有人的腰這麼細,一邊結結巴巴交代。
“我...我就是...看镯子好看,問了一下...也沒、沒想到聽遙師妹會直接暈過去。”
“镯子?什麼镯子?”
甯春願在她的右腕間顯然沒看到有什麼镯子一類的首飾,雲惜在下一秒也将她另一邊的袖子輕輕卷起,倒是有一個蛇形的手環。
但也不像方明姝所說的手镯。
“這、這是怎麼回事?”方明姝眼眸微微瞪大,滿眼的不可置信,“剛剛還在這裡的。真的,你們信我。”
明淨走近,平日裡總是含笑的眸子也閃過一絲驚愕:“離魂症?”
離魂多見于大限将至的修士或病入膏肓的凡人,簡單來說就是快要死的人。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的神魂會脫離身體,在世間飄遊直至死亡。
隻是這兩人顯然不屬于這類,怎麼會....?
走在前面的穆郯發現原本有序的隊伍松散了起來,轉頭問:“怎麼回事?”
無論是藥堂谷現任谷主還是關山月陰陽師秦長老都對此束手無策。
因着人是在昆侖出問題的,昆侖隻能咬着牙,背下這口鍋,天品續命的靈草一日兩份,不要命地往過送,肉都要疼掉了。
中域論道結果的公布也因得關山月兩名親傳的昏睡,往後推遲。
各宗間猜忌不斷,卻沒人将此舞到明面上來。
與此同時,聽遙卻在為神魂穿進了另一少女的身體而苦惱。
“你是說你來自後世?”鏡中的少女鵝蛋臉、柳葉眉、櫻唇輕彎,五官十分立體。
隻是面容十分蒼白,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使得她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獨特的光澤,仿佛被一層薄膜覆蓋。
眼眸清澈,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狡黠,像是藏起了尾巴的小狐狸。
“算是。你是巫族?”
鏡中少女的神情在下一秒歸于平靜,就連周身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明明是同樣的面容卻透着一股如霜似雪的冷冽感。
她驕矜地擡了擡下巴,自問自答般回:“算你識相。巫族下一任祭司的候選人,巫歲稔,正是本姑娘。”
出色的天賦,優越的家世,給足了她底氣,所以她并不怕她體内的孤魂會在巫族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那隻孤魂,也就是聽遙,卻在此刻陷入了沉思。
她也沒搞懂,自己明明上一秒還在跟方明姝探讨手腕上的镯子,怎麼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這裡,還是和人共用一個身體。
隻不過身體的主導權顯然不屬于她,隻有在巫歲稔自願的情況下,她才能短暫地獲得身體的主導權。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是死了嗎?”
“...沒有。你能讓我看看你手上的镯子嗎?”
巫歲稔揚了揚空無一物的手腕,雖然疑惑,還是盡自己所能回答聽遙的問題:“你是想說巫月镯?那是巫族大祭司才有的東西。我呢,現在還隻是一名祭司候選人。”
她嗓音頓了頓,語氣自信:“不過,那遲早會是我的東西?”
“巫歲稔,你又在做什麼大夢?今天是祭司日,你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房門被扣響,好友巫枝的嗓音從門縫穿進,打斷了她們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