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說完便雙手抱胸,長腿伸直,坐在地上,後背靠着牆,像是在沉思。
片刻後,他繼續道:“當時,他們那些人在我眼裡不是人,是畜生。他們的手變成了前蹄,他們是一隻隻可以站起來行走的狗、牛、羊……”
大漢看向江苓問:“小娘們,你還記得初試裡的車棚底下嗎?”
江苓問:“怎麼了?”
大漢說:“我能看見那些人的本體。”
江苓蹙眉,覺得對方有些魔怔了。
大漢:“那個老頭是羊,戴眼鏡的那個是狗,其餘的也都是一些牛牛馬馬。”
他越說越荒唐,江苓忍不住打斷他,“你累了,睡會吧。”
“但是你不是。”大漢閉了閉眼,“所以,我在破壞了時鐘後就找上了你。”
這話很荒謬,但他說的那麼認真,江苓忍不住問:“那現在呢,我們中哪些是人?哪些是畜生?”
大漢說:“這裡沒有畜生。”
談話僵住,幾人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77号呢?”女學生側頭過來問,“你身上有什麼特殊的能聯系到身份的東西嗎?”
77号摸了摸褲兜,“我有一把折疊刀。”
女學生問:“就隻有這個?”
“是的。”77号惋惜道,“我原本有一個行李箱,後來弄丢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打開看裡面的東西。”
他的話一點兒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隻有江苓在思考,77号竟然不知道行李箱裡面有什麼?
江苓又覺得頭疼了,那個行李箱,她在夢裡見過。
“你們在遊戲裡有夢見過自己的過去嗎?”江苓問。
77号頗為好奇地轉頭看她,“你有夢到?”
“有。”江苓點頭,“我夢見了一場車禍。”
女學生也放下了戒備道:“我夢見了一場演講。”
大叔:“我夢見了一場飯局。”
平頭大哥和卷發女士同時詫異地看向大叔。
平頭大哥:“我也是。”
卷發女士問:“什麼樣的飯局?”
大叔:“紅色的,我是說背景是紅色的,從大門到地闆,從桌布到天花闆。”
卷發女士有些激動地睜大了眼睛,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卻一時急的發不出聲音。
大叔:“難道我們三個人夢見的是同一場飯局?你們是參與飯局的人?”
平頭大哥思忖一番,“那就是說,我們在進入遊戲前可能認識。”
大叔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他轉着頭問身側兩旁坐着的77号和大漢,“你們倆個呢?都夢見了什麼?”
77号有些失落道:“我未曾入睡,所以還沒有做過夢,這樣聽上去有些可惜呢。”
大漢卻是一直的興趣不高的樣子,“夢?”
他嗤笑:“那也能當真?”他這是不想說,他向來這麼不合群,也十分的利己。
衆人的讨論被他這句不屑的譏諷中止。
夜幕降臨,困意襲來。
江苓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