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電梯的空隙,甯懷義很抱歉地看向高風遙。
“對不起,還連累你停兩周的課。”
“沒事。”高風遙低着頭局促地摸了摸後腦勺,“也就兩周的課,而且這一周還是考核,所以算下來也沒多少節。”
甯懷義輕微地啧了一聲,原本他隻是抱着想賺錢的念頭來的,沒想到連門檻都沒進,就這麼快有人來針對他。
高風遙注意到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反過來安慰他道:“别在意,你肯定能通過考核的,等着他來給你道歉好了,而且,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
說完,他歎了一口氣。
“唉,隻是現在還跟他是室友,整日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真有點尴尬呢。”
甯懷義看着他,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兩人回到宿舍後,發現房間内沒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拉面是沒心情去吃了,幹脆就把桌上已經涼了的蓋澆飯湊合着吃掉。
胡亂地解決完一頓晚餐後,高風遙掏出信紙,撕下一張遞給甯懷義,開始着筆寫起檢讨書來。
兩人都面露難色。
高風遙本來文化課成績就不是很好,讓他寫800字作文,能湊到400字都算他盡了力。這一千字的檢讨書,要他自己寫,他能憋一個晚上。
他絞盡腦汁寫下第一行字,結果還是煩躁地将紙撕掉。最終還是放棄了,直接掏出手機,在網上找一個模闆就開始套寫。
甯懷義眼睛盯着信紙上的紅色橫線。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一次寫檢讨書,撇了眼坐在一旁對着手機奮筆疾書的高風遙,筆蓋抵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便開始動筆寫下他的“檢讨”。
順利地寫完一千字的檢讨書後,甯懷義把筆架到鼻下。
離開孤兒院快半個月,還沒有寫一封信寄過去,也不知到小小怎麼樣了。
他輕歎一聲,還是等通過初次考核在談這事吧。
第二日上午,坐在辦公室裡的裴林收到了唐思遠教過來的三分檢讨書。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将三分檢讨書攤開在桌面上。兩份張牙舞爪的字迹中混入了一份遒勁有力的筆迹。
嘴角輕輕勾起,他開始期待明天的考核。
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周六,一個讓全部練習生都聞風喪膽的日子。
清晨八點,王朝娛樂門口就已經被堵得水洩不通,許多朝氣蓬勃的少年們帶着自己的自信走進了公司大門。
每月初一次的考核正好撞上了每季度一次的初考,公司正式的練習生們被安排在四樓練習室,而甯懷義則要單獨留在三樓。
甯懷義背着書包來到三樓的中央大廳,那裡特意放了幾塊告示牌上面張貼報名考核的名字,組别已經分好,簽号也是随機抽取,他在幾個公告牌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名字。
“304舞蹈室五組十七号”
整個初次考核隻分兩個舞蹈室,一間分五組,一組二十個人。
所以他是參加考核二百個人員中的倒數幾位。
甯懷義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他都不用去計算時間,參加初考的人數達到的兩百人,就算是再快,輪到他怎麼也得到下午了。
就怕考核老師看那麼多人看到審美疲勞,他必須得比所有人都更加出色才行。
在工作人員的調度下,練習生們很快根據自己的組别進入了相應的練習室門口排隊領取自己的簽号。
隊伍很快排到他。
“甯懷義,五組十七号,進去考核時切記不要報姓名而是報自己的簽号。”
“好,謝謝。”
将工作人員寫好的号碼牌貼到身上,他走進練習室等待。
為了給考核者們更大的練習空間,公司特意給每組都安排了一間練習室,二十個人待在一起也不會顯得更加擁擠。
這一組都是最後進行考核,所以大家臉上的神情并沒有太多的緊張,有些甚至坐在一起聊起天來。
有幾個看到角落裡有個模特樣貌的考核新生,要不是黑色的背包都已經褪了色,身上更是樸實的衣服,他們還以為是哪家小少爺親自來公司參加考核。
他的腦袋微微低着,平闆上的亮光照映在他秀氣的臉龐上。他們原本還想過去打個招呼,套套近乎,但被他生人勿近的氣質給攔住了。
完了,這下怎麼感覺自己通過考核的概率又變小了。
甯懷義獨自待在角落裡,他靠着鏡子直接坐在地闆上,耳朵塞着耳機,手上拿着平闆看着昨天晚上他拜托高風遙拍攝的他的練習舞蹈視頻。
聲樂、舞蹈的曲目都是由練習生自己決定,昨天他已經将要考核的曲目發給了唐思遠。考核項目是先舞蹈再聲樂,據說是要考察練習生的體力和氣息,畢竟出道後要是沒點體力,可是撐不住幾個小時的演唱會。
他将舞蹈動作全部深深地印在腦海中,就等着在考核老師面前展示的那一刻。
果然如他所料,到中午飯點時第三組的考核還沒有結束,工作人員讓剩下的組先去食堂吃飯,一點鐘準時回練習室集合。
今天來到食堂的人群比昨日還要多,但大家的臉上神色不一,有人愁苦有人欣喜。
一直到下午三點,總算是輪到了他們第五組的考核。工作人員進來通知的那一刻,大家都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甯懷義将耳機和平闆全部放進背包裡,然後在門口的指定位置暫存,便跟着隊伍走進304舞蹈室。
舞蹈室很大,但充滿了壓迫感。
最前面坐的是四位評委,前面和後面都站了位攝影師,每個角落裡都站在三四個工作人員。
甯懷義看向評委席,四位都是王朝娛樂資曆深厚且富有盛名的音樂制作人和舞者,孫雅君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