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鳴聞言轉過身,“好了嗎?”
徐知星穿好褲子,“好啦!”
話音剛落,徐明軍就在客廳裡喊道:“星星,西鳴快出來,我們去給媽媽送飯。”
徐知星跑出來喊道:“送飯送飯!”
林芳那個小賣部雖然有個簡單的後廚,但是剛開業,什麼東西都還沒收拾,這幾天都還是徐明軍從家裡做好給她送去。
自打經過徐知星差點被拐走的事情,夫妻倆對這兩個孩子都看的嚴,别說讓他們單獨去幹啥了,就連從前兩個人在家一起玩,大人不在家的情況都不敢有了。
這兩個孩子一個都不能少,現在是走哪帶哪,就差栓褲腰帶上了。
徐明軍關好門,徐知星着急地伸出手,想要去夠飯盒,“我要拿,我要拿!”
“你又拿不穩。”
“我拿的穩!”
徐明軍看了眼,将手上的兩個飯盒分别放到路西鳴和徐知星手上,“行,一人拿一個吧。”
兩小孩手上各拿了一個飯盒,徐明軍手搭在他們兩後頸的衣領上不敢松手,此時旁邊有一個阿姨左右手分别牽着一條小狗走過去。
徐明軍比對了下,沒忍住笑出聲,“都差不多嘛。”
“什麼差不多啊?”徐知星拿的是裝菜的飯盒,本來還眼巴巴地望着裡面的糖醋排骨,此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又去追問,“什麼差不多啊。”
“沒啥沒啥。”徐明軍打着馬虎眼。
路西鳴端着飯盒,拆穿說:“叔叔說我們和剛才那兩條狗差不多。”
“爸爸是壞蛋,說我們是狗,我等會要跟媽媽說。”
徐知星高高舉着飯盒,路西鳴也覺得徐明軍這個比喻不好,也重複說:“等會要和阿姨說。”
“千萬别說,兩個小祖宗。”
“就要說,對不對,路西鳴?”
“對。”路西鳴毫不留情地點點頭。
“兩個小兔崽子,還告我的狀了。”徐明軍一人賞了個腦瓜崩。
徐知星和路西鳴兩個人捂着頭跑到店裡,上氣不接下氣,氣都還沒喘勻,徐知星就說:“媽媽,爸爸說我是狗。”
林芳正在點貨,聽到這話下意識想笑,但随即又抿上嘴,裝得一本正經,“爸爸是壞蛋!”
“對,他還說路西鳴是狗!”徐知星接着告狀。
林芳這就有點生氣了,瞪了徐明軍一眼,徐明軍立馬舉起雙手投降,“我沒說。”
林芳大手一揮,“你倆去看電視,你媽我要吃飯了。”
等兩小孩坐到旁邊專心看電視後,林芳才壓低聲音教訓道:“你幹嘛這樣說西鳴?”
“我真是冤枉。”徐明軍坐在馬紮上,支起小桌闆,給林芳擺好飯菜,将剛才的事解釋了下,“西鳴這孩子懂得可多了,我就說了個差不多,他就知道我在說她們兩。”
林芳夾了筷青菜,改變從前的态度道:“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孩子早熟一點而已也不是什麼壞事。”
“再說了,這次要是沒有西鳴的好記性,星星能這麼快找到嗎?”林芳一想到這事都膽戰心驚,心都涼了半截。
她有多擔心徐知星,此刻就有多感激路西鳴,慶幸自己當時把路西鳴留在了身邊養。
徐明軍也真是吓壞了,縱使之前對路西鳴再有芥蒂,這次也都煙消雲散了。
“對了,邱醫生今天又給我打電話了,說想再研究下路西鳴這記憶怎麼回事。”
“你把今天的事跟邱醫生說了?”
“沒啦,還沒來得及。”
林芳嚴肅說:“那就别說了。”
“怎麼了?”
“星星上次和我說他不喜歡邱醫生。明明前段時間他還說邱醫生給他大白兔糖,是大好人呢。突然說不喜歡了,這段時間他又沒接觸過邱醫生,我想了下,很有可能是因為西鳴不喜歡邱醫生,然後告訴星星了,所以星星才這樣想。”林芳一番分析,“既然西鳴都不喜歡這個邱醫生,先不說邱先生那個研究是什麼,會不會對西鳴身體有什麼危害,就算從小孩的角度來說,西鳴都不喜歡邱醫生,幹嘛還要把他送過去。”
“這事就到此為止,以後别再提了。”現在在林芳心中,路西鳴的待遇已經基本和徐知星持平了,她像是老母親護崽一樣緊緊護着徐知星和路西鳴。
兩人剛說話,一轉頭就發現兩小孩站在小桌闆前,目光齊齊都停在桌上那盤糖醋排骨上。
倘若說林芳還不算太了解路西鳴,但是她太了解自己兒子了,用筷子夾了塊排骨遞到徐知星嘴邊。
“謝謝媽媽。”徐知星一口咬住排骨。
之後林芳換了雙公筷,給路西鳴也夾了一個大小相同的排骨遞到他嘴邊,還不忘調侃說:“幹淨着呢,吃吧。”
“謝謝阿姨。”
路西鳴答謝後也咬住排骨。
兩人嘴裡都鼓鼓囊囊地含着排骨,到一旁接着看孫悟空打妖精。
街道兩旁的蟬聲鳴叫一個夏天後漸漸消失,路西鳴和徐知星穿着一模一樣卡通短袖站在幼兒園門口,依依不舍地和林芳告别。
“在幼兒園乖乖的啊,下午媽媽來接你們。”林芳長舒一口氣,終于擺脫兩個神獸了。
林芳是走了,徐知星眼角的淚水還沒擦幹淨。
“路西鳴,我舍不得媽媽。”
路西鳴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徐知星擦了擦眼淚,“下午就來接我們了。”
徐知星眨了眨眼,盯着路西鳴的小手帕。這是前兩天林芳逛街給他倆買的,主要是給路西鳴,這孩子潔癖,白色的手帕上面印了個笑臉,徐知星也有一個,結果當天晚上就不知道丢到哪裡去了。隻有路西鳴很珍惜地帶在身上。
徐知星盯着給自己擦眼淚的手帕,嘴角一撇,委屈地說:“你昨天晚上給我擦腳是不是也用的這個?”
路西鳴收回手帕,眼神看向别處,“阿姨早上洗了的。”
“那也擦腳了。”徐知星不依不饒道。
路西鳴指了指天說:“有小鳥。”
徐知星也擡頭望天,“哪有小鳥?”
“飛走了。”路西鳴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徐知星被轉移了注意力,問道:“什麼顔色的啊?”
“灰色的。”
“什麼鳥啊?”
“小鳥。”
“小鳥是什麼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