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川這才想起來前半段沒自己的戲份,扭頭看向晚月。晚月無奈地歎息一聲,本意是想打響栖川的名聲,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打敗的人越多便是結仇越多。
簾明不耐煩道:“廢話少說,你到底想怎樣?”
“這個機關叫做一人陣,意思是你們五個人中最後能活下來的隻有一個人。”常勒甚有閑心,細述道,“你們仔細看看地上的紋路,是不是很像帶着顔色的格盤?”
“真的诶,有幾個格子的顔色和我的飛機的顔色是一樣的。”磷彙看了看自己的座駕,又看了看地磚上的顔色,最後說,“飛機和格盤?怎麼聽着這麼像飛行棋啊?”
常勒點頭道:“沒錯,接下來你們要參與的就是經過挾槊改良後的死亡飛行棋。我為它命名為,雷霆戰機。”
“你又串台了。”晚月低頭思索,“既然是飛行棋,五個人要怎麼玩?第一個進圈的人就能活下去,我有個不虧的主意,你們讓我赢。一旦我成功脫身,就替你們手刃仇人。”
“晚月,你還是太天真。我都說過了,如果活下來的人是你和栖川,我照樣會殺了你們。”常勒嗤笑一聲,“那個挾槊相處的遊戲,當然會讓你們感受到極緻的恐怖。”
她拍了拍身邊停着的沒能找到主人的飛機,那飛機就像隻僵屍似的跳過衆人面前,彈到畫在軌道盡頭的圈裡。當它飛入圈中的一瞬間,地面馬上塌陷下去,從中噴出滾燙的火焰,好好的鐵皮飛機霎時便成了一攤灰燼。
“第一個進圈的第一個死,第二個進圈的人第二個死,直到留下最後一個人。”常勒語調輕柔和緩,說,“你們當然也可以按照原版飛行棋的規則把你們面前的人踩回去,隻是前面沒了替死鬼,先踏進鬼門關的就是你自己了。”
天音還卡在飛機裡,望着場内分析道:“原版飛行棋是四個人玩,每個人手中有四顆棋子。現在場上有五個人,進了圈就會有去無回,經過四輪遊戲就會決出勝負。”
“場上的棋子不多,用這個判定标準結束得太快,反倒給了你們痛快。”常勒看上去挺驕傲,拍拍胸脯說,“挾槊更改了規則,隻有一位玩家繞場三圈,通往終點圓圈的大門才會打開,真正的戰鬥在那時才會開始。”
磷彙舉手提問:“等一下,神仙會被火燒死嗎?”
擎華心中七上八下,完全把擔憂兩字寫在臉上:“雖然人們總是說什麼真金不怕火煉,但其實隻要燒的時間夠久,火焰的熱度夠大,不管是多純的金子都會被融化的。”
晚月和蒙刹對望一眼,蒙刹波瀾不驚地開口道:“我有信心活到最後,既然我們都跑不了,那就趕緊開始吧。”
“都怪你們這些魔族……”簾明含恨磨牙,仰頭對躍回牆上凸起的常勒道,“把骰子拿來,我要第一個丢!”
天音驚叫:“這種時候還争第一會死得更快吧?”
人活一口氣,運氣遊戲,五分之一的概率,萬一就撞上了呢?如果沒有命運沒有站在她這邊,那也是無可奈何。簾明沖着高處的常勒伸手:“我就不信我會死在這裡。”
死到臨頭還想着逞能,常勒覺得好笑:“不用伸手的,你坐的飛機上有個顯示屏,可以直接點開顯示屏操作。”
原來這個不是擺設。顯示屏亮起來,簾明不假思索地将指尖摁在屏幕中的骰子上,那粒骰子飛速旋轉起來,在她加快的呼吸和心跳聲中放緩了滾動的速度,最後停下。
“是三,是三。”簾明心裡高懸的大石頭終于落地,向常勒确認道,“是要丢到六才能走出第一步,對吧?”
常勒嗯一聲,像是贊賞:“運氣不錯。”
栖川和晚月都沒有要丢的意思,磷彙跟簾明不對付,加上這遊戲稍有不慎就要丢掉性命,所以踟蹰不前。蒙刹懶洋洋地擡起指頭,說:“沒人願意當第二的話就由我來。”
顯示屏的骰子轉起來,還有類似在瓷盤裡滾動的音效。蒙刹絲毫不懼,坦然看着白色方塊停下來,念道:“五。”
栖川倍感壓力:“差一點就是六了……”
蒙刹面不改色,有她在前為例,磷彙和栖川不得不穩定好情緒,先後投出了骰子,二人皆是有驚無險,沒有出陣。
說實話,晚月覺得自己有被針對到。跟她同為九重阙的擎華和天音得了特赦,不用提心吊膽,唯一一個支持她的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宗門修士,她對除天音以外的從偉大門派裡出來的人沒什麼意見,就是單純的沒有話說。
剩下的那三個,蒙刹的态度尚不明确,磷彙幫不上忙,栖川完全是被自己扯進來的。這時候晚月連猶豫都懶得,像六那樣高貴的數字,憑她的手氣丢一次哪能擲出來呢。
晚月随手對着屏幕按下去,那顆骰子骨碌碌轉了幾圈,停下時正對着晚月,剛好六個紅點。擎華和天音大驚失色,晚月雖然錯愕于這詭異的概率,但感覺還能接受,擡頭對對面比她還要驚恐的栖川道:“那什麼,我先走一步。”
晚月坐着的小飛機徐徐騰空,馱着她飛躍六個格子,停在離起點六格的地塊。晚月低頭看了看路況,說:“我的飛機是綠色,這地方也是綠色。是不是就代表——”
常勒響亮回答道:“代表你要飛到下一個綠色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