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蔓呼吸一頓,沒反應過來:“…我怎麼了?”
“你心裡沒點數嗎?”靳譽蓁慢條斯理地說話,耳朵卻豎起來。
或許還能聽到崔蔓的心聲。
但是沒有。
這個技能時有時無的。
崔蔓緊張地看着她:“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嗎,你直說,我肯定會改的。”
一旁的人都面露同情。
伴蓁如伴虎啊。
哪怕優秀如崔大小姐,在靳譽蓁面前也得低聲下氣。
所以更得努力成為靳小姐這樣的角色才行。
靳譽蓁隐隐約約明白了,為何外面都傳她惡毒。
崔蔓這樣捧殺,仿佛她手上有生殺大權一樣。
真是夠費心思的。
她的視線在崔蔓身上掃了一圈,看她穿着金色流蘇長裙,戴着金色玫瑰鑽石項鍊,心中愈發來氣。
這都是用靳二小姐的名義借來的。
崔蔓好鑽空子,許多次頂着她的名頭借衣服借首飾,到期不還,錢都在她賬戶裡扣,讓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譽雪上加霜。
“好歹是慶功宴,這麼多人在,你為什麼穿的像個嗦過的芒果核?”
金色流蘇飄飄然落在手臂上,崔蔓聞言怔住,有些委屈:“試衣服那天,你說我穿着好看。”
“那是人情世故,你不懂嗎。”靳譽蓁直言。
崔蔓道:“……蓁蓁,你到底怎麼了?”
她面上凄憐,眼神卻帶幾分銳利,想在靳譽蓁身上找出幾分異樣。
可是左看右看,她還是覺得,這不就是那個嚣張跋扈的二小姐嗎。
雖然穿的素,可骨子裡的傲慢藏也藏不住。一點沒變。
事實上,靳譽蓁并非一直這麼讨嫌。
當初她還在電視台時,粉絲快趕上小流量了,大約她的長相很符合流量粉絲的審美,連帶着電視台有她出境的節目都提升了收視率。
崔家本家在雲姚市,大學才舉家搬來洮州,做起酒莊。
她也是在上大學時認識靳譽蓁的。
第一次見面是在洮傳新生開學的理想之夜,靳譽蓁是新生代表,在台上發言。
她在大屏上看清這個人的長相。
圓杏眼,颌頰軟潤,偏偏眉峰與唇峰都十分立體,深邃與清恬兩種氣質和平相處,便有種如玉一樣的淡适有方。
那時候誰能想到,這樣的人,會成為她的墊腳石。
她内心有種欺淩一隻柔弱小貓的快意。
靳譽蓁此刻沒法聽到她的心聲,但猜也猜得到,她心裡肯定在打壞主意,于是冷嗤一聲,“蔓蔓,今天很特殊,你好好享受。”
因為,崔家的好日子到頭了。
崔蔓脊背一僵,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靳譽蓁就和陸文琦一塊兒走到長輩那桌去了。
陸文琦還朝她做了個鬼臉。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靳譽蓁态度變得如此之快。
調整好表情,去了僻靜處,給馮卉打電話。
馮卉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兒去,“還能為什麼,肯定是因為岑述!我都跟岑述說了,好好道歉,非不聽啊,現在好了,把人惹急了,誰都不好過,我本來想着跟她簽合同以後再要文創的授權,現在合同也吹了。”
聽出她話中的焦慮,崔蔓竟莫名平靜下來。
似乎,她不是最糟的。
至少,崔家跟靳家的合作已經無可更改了。
“那岑述呢?”
“今天慶功宴,她沒跟靳譽蓁一塊兒去?”
崔蔓氣道:“她要來的話,我還問你幹什麼,靳譽蓁帶的是陸文琦。”
“陸文琦?”馮卉失聲:“蔓蔓,我覺得岑述要玩脫了。”
崔蔓好奇:“怎麼說?”
“她要簽陸文琦的新劇,靳譽蓁說好給她辦成的,可這陣子靳譽蓁一直搞失聯,新劇不但沒簽成,還落到她對家手上了。”馮卉唏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崔蔓回憶片刻,道:“聶蜚音?”
馮卉說:“是啊,我猜岑述肯定氣死了。今天靳譽蓁把陸文琦帶過去,那說明這兩個人關系沒淡,靳譽蓁單純不想幫岑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