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澄還想再勸時,忽地想到什麼,表情有些微妙,“靳譽蓁也在?”
聶蜚音點一點頭,動作間長發滑過肩頭,側臉遮住一半,看不清神色。
薛澄歎了歎氣,“我一直都不明白,唉,算了,說也說不聽。這樣吧,你要跟她混熟了,記得把我微信推給她。”
聶蜚音皺眉:“為什麼?”
薛澄解釋:“她有錢又好騙,我也想……”
聶蜚音說:“你别想。”
兩人在這頭說半天話,等聶蜚音繞路出去時,在出口碰上靳譽蓁。
這還是初秋,洮州的天氣卻不允許人穿單衣了,外套被服務員收起來,靳譽蓁此時穿了身黑色鑽花吊帶裙,罩了件柔薄的針織開衫,長身靜立,越發顯得溫靜明穎。
聶蜚音擡眸看去,怔在當場。
還沒開口說什麼,靳譽蓁就遞給她一樣東西。
聶蜚音回過神,一下猜到絹布裡包的是那個發圈,她伸出手時,眉間萦着幾分忡忡。
還以為…會打電話過來的,等了一下午,手機都沒動靜。
靳譽蓁注意到她的反應,心生疑惑。
好歹是寶石,雖不知具體價錢,但竹懷肯費心買的,大約很貴。
可這位聶小姐卻并無失而複得的喜悅。
“你的東西,昨晚掉在我車裡了。”
聶蜚音調整心情,解開絹布,看到發圈上的寶石清潤盈光,沒有半點磕碰痕迹。
她有些慚愧,“謝謝姐姐,我真是太大意了,掉了東西都沒發現。”
靳譽蓁擡手取起發圈,抽回絹布,将發圈重新放入她掌心:“這個是我的。”
聶蜚音不由一笑,正要說什麼時,看見她腕上的手鍊。
手鍊上有一顆寶石。
與發圈上的分毫不差。
光影暈在白皙的皮膚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她神色驚異。
靳譽蓁瞧見後,終于覺得今日不虛此行。
“挺巧吧?”
聶蜚音幾乎要望進她眼睛裡,連着說道:“好巧,好巧。”
等回到餐桌上之時,聶蜚音已經用發圈盤住長發,薄妝黑裙,坐在花窗下,像朵水墨牡丹那樣娴靜素雅。
陸文琦說:“我剛看薛澄發朋友圈,她也在這兒。”
聶蜚音道:“嗯,我碰到她了。”
陸文琦‘噢’了聲,有意無意地看着她和靳譽蓁,期盼這兩人能夠速熟。
可是沒有。
餐桌上隻有甯歲叽叽喳喳,靳譽蓁和聶蜚音都當聽衆,一聲不吭,偶爾捧場地點頭附和。
陸文琦回想了一下,好像,她倆都慢熱。
總的來說,這是一次成功的飯局。大家心情都不錯,甯歲更是樂得吃白食,不光吃,還要顧着拍照發動态。
而發動态的代價就是,她剛一擡頭,就在餐桌邊上看到了殺氣騰騰的甯芳。
餐桌頓時無比安靜。
甯芳涼嗖嗖地看向她,冷笑道:“不是說要加班嗎,在這兒加?”
甯歲低頭看了看手機,心頭大悔。忘分組了!
她趕緊收了手機站起來,讪讪回道:“剛加完班,才過來。”
甯芳幫她算了算時間:“剛加完班?公司到昱金的路程,就算不堵車也得四十多分鐘。你會飛啊?”
甯歲道:“…不會。”
甯芳一伸手。
甯歲就把頭遞過去。
甯芳輕松地揪住她的耳朵,給人揪走了。
走前,甯歲還不停地像靳譽蓁投去求救的目光,但靳譽蓁對此無能為力,隻能當做沒看到。
反正甯芳不可能打死她。
隻要還有一口氣,未來可期。
陸文琦都驚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都在昱金。”
明顯甯芳也在這兒,否則哪能在甯歲發朋友圈的下一秒就出現。
靳譽蓁道:“所以說吃飯少拍照,拍了也别發。”
陸文琦正要嘲諷她,擡頭就看到聶蜚音一本正經地說:“我記下了。”
“……”
甯歲被揪到角落裡後,受了好一番責罵,她氣不過,回了一嘴:“不是你說的,讓我跟蓁蓁搞好關系,我按你說的做了啊。”
甯芳氣不打一處來:“你聽話就隻聽半句?我讓你跟她搞好關系的意思是,搞好關系,把她架空,你呢?天天給人陪吃陪玩兒,有意思嗎你?”
“有啊,”甯歲很犟:“又不用我掏錢。”
毫不誇張,甯芳真的眼前一黑,“我沒給你錢花嗎,窮到那份兒上了嗎?老實說你早就财務自由了吧!”
甯歲撇嘴,順着她的話說,“自由啊,當然自由,想不買什麼就不買什麼,還不自由嗎。”
甯芳朝她腦門一巴掌,“一點出息都沒有,都是靳譽蓁把你教壞了。”
甯歲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少來,蓁蓁要是你親生的,你半夜做夢都能笑醒。”
甯芳又給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