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進實驗室時,上代有未還在笑。
全程似乎都是好心情的上代有未站起身,有些不适地轉轉手腕。
“我不知道你們的吐真劑注射的是什麼型号——但是你們一定會後悔的。”上代有未笑吟吟,“上次這麼疼是第一次做實驗。”
隻是她的臉色實在是不像疼慘了的樣子。
琴酒沒有搭話,冷眼看着上代有未自如地走近實驗室沒有一點不自在,走到角落,重新拿起座機電話。
“先生。”
對面的老人沉默許久:“你覺得如何?”
“U盤已經打開了,确實是當時丢失的那一份。按照她所說,裡面确實有嘗試破解的痕迹,沒有到觸發警報的程度。”琴酒彙報,“至于她說的實驗……我會讓布朗克斯嘗試去找找公安裡有沒有備案,隻是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公安很可能會檔案作假。
老者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讓貝爾摩德去查,布朗克斯耐心潛伏。”
“是。”
“實驗結果出來後可以試着讓她加入組織,你覺得怎麼樣?”老者若有所思。
琴酒回想起剛剛的上代有未。
“嗯?是啊,算是在等你們吧。如果今天沒遇到我也打算這幾天找找你們的。”上代有未那時被解開了手上的繩子,撐着臉,這時反而多了些耐心,“U盤才打開的研究所我聽過……别這樣看着我,你們真以為公安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想找某幾個研究員很久了,最後他們的簡曆都投向了那個研究所——隻不過因為表面上沒有問題所以無權幹涉。”
“而且我很好奇——你們組織看上去,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即使首領不在眼前,琴酒還是微微低着頭,很是恭敬:“如果有出色的能力,可以一試。我會先去找人做好調查的。”
“檔案讓貝爾摩德想辦法一起拿到手。”老者說,“她殺掉的那個哥哥——關注一下這幾天警視廳的動靜,順便找布朗克斯問清楚。世界上會變臉的可不止貝爾摩德一個。”
上代有未的背景、經曆,突然說出想要加入組織的話實在太過可疑。但與之相對的,如果确認無誤,這可能會是除了組織實驗體晉升的代号成員外最忠誠的部下。
“她足夠瘋,對感興趣的東西全心全意。”老人說,“組織的水可深着呢……哈,要是她害怕了就殺掉。查到後向我彙報。”
“是。”
等待對方挂斷後,琴酒才放下聽筒。他掃一眼此刻空無一人的房間,轉身離開。
他一邊按下貝爾摩德的号碼一邊想,她能不能從實驗室出來還不一定呢。
然後在他走出實驗室後的第三個小時,實驗室連打四個電話。
“琴、琴酒大人……”對面是人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快要哭出來,“那個V型吐真劑的副作用太強了,血液裡的成分我們分析了三個小時……和之前樣本幾乎完全不一樣了,實驗、還要繼續嗎?”
琴酒沉默。
“琴酒大人……”那邊電話被誰接過,緊接着是不久前才聽到的聲音:“原來你叫琴酒啊,你好啊——”
是上代有未。
“我說過的,你們會後悔的。”電話那頭她微微喘着氣,有些咬牙切齒,“你們可真行,之前也有過效果不明顯的情況,幾乎完全失靈還是第一次——不過恭喜你們,我還記得部分藥物,但是隻有部分。需要嗎?”
“……直接和你旁邊的人說。”
琴酒挂完電話後對着手上的任務清單沉默半晌,還是撥通了首領的電話。
“……先生。”
反正也檢驗不出來了,幹脆直接殺了算了。
……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警視廳一直等到清晨。
能村揉着太陽穴走下樓時就看見坐在大廳的人。還穿着機動隊制服的兩人幾乎與腳步聲同時擡頭,起身迎上能村。
“……能村教官。”萩原研二試圖從這位長者臉上看出什麼,然而這個往日很明顯就能看出不自然的教官此刻面無表情,隻将手中被捏皺的紙張按在萩原研二胸前。
“七天後會舉辦葬禮,想來就來吧。這件事已經在調查并且全城範圍内尋找有未……今天你們先回去吧,我會和你們的負責人說的。一個晚上沒睡,辛苦了。”
沒等兩人說話,能村大步邁出警視廳,匆匆離開。萩原研二看着單子上的“匹配”二字,不自覺抿起嘴唇。
松田陣平抱着手沉默。
“……呐,小陣平,你怎麼看?”
萩原研二一邊疊好紙張,将其小心的放進胸前口袋,一邊問。
“我怎麼知道。”松田陣平扭過頭,“而且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吧,你怎麼想?”
“……我也不知道。”萩原研二和好友并肩往外走,有些迷茫,“硬要說的話,我們和小上代關系沒有那麼好。但是如果是你或者他們幾個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覺得我完全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掌心:“昨晚剛聽見消息的時候很難以置信……但現在隻感覺心情沉得有些可怕。”
他轉頭笑笑:“小陣平,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我還想着問問你——你跟小上代更不熟吧。”
松田陣平看他的樣子,和曾經無數次做過那樣圈住他的脖頸。
“不論關系怎樣,都可以為他悲傷——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下,你會這麼安慰我吧。”松田陣平說,“葬禮我會跟你一起去的。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