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某小鎮,鎮上最大的酒館。
金發黑皮的男子坐在吧台前,面前放着杯一口沒動的雞尾酒。雖五官偏亞洲人,但在一衆某美國人裡一點也不違和。
酒保對他幾乎黏在身上的視線一點也不在意,他耐心調制着後面幾位客人的飲品,過了好一會才把他帶到包廂。
包廂裡已經坐了好幾個人,為首的人穿着黑色鬥篷戴着圓頂禮帽,金色長發随意披散着,剛剛點了根煙。
酒保站在門邊,恭敬地垂着頭。
“安室透,這次你的表現很不錯。”琴酒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這次的任務報告和考察意見,“從今天起你就是組織的代号成員了。别讓我抓住你的尾巴,波本。”
“波本嗎,真是不錯呢。”安室透在進來時就自然地坐在單人沙發上,戴着手套的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每個人都有秘密……琴酒,你的‘尾巴’又是什麼?”
“……哼。”
琴酒露出了嫌惡的神情。安室透笑眯眯:“貝爾摩德,琴酒好像不太希望我們發現他的秘密呢。”
沒人回應。安室透歎息又可惜:“不要讓我自說自話啊,美麗的女士不願意露面可是會讓我很受傷的。”
“真神奇,你怎麼知道是我?”
酒保摘下面具,走到安室透沙發扶手上,“我們隻見過兩次面,那兩次我扮演的都是不同的人。”
“那這次是真正的你了嗎?真是美麗的容貌呢,小姐。”
克麗絲·溫亞德。
安室透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盡管沒有直呼其名,但已暗示自己注意到了臉主人的身份。
“雖然隻有兩次,但你的香水讓我沉醉。”
“那你沉醉的另有其人。”
貝爾摩德笑吟吟,轉向對面幾乎徹底黑臉的琴酒:“你說是嗎,琴酒?真可惜,要是她能在我們結束前趕來就好了。隻是那個任務确實有些棘手。”
“不來最好。”伏特加替自己的大哥說出了心聲,然後條件反射性地縮了縮脖子。
“忘記說了,她在我身上放了個小東西。”
貝爾摩德不緊不慢地補充,伏特加肩膀還沒放下去,帽子已經快立起來了。
下一秒他的電話就響了。
伏特加求助地看向琴酒,後者偏過頭去,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他又看向貝爾摩德,這位魔女微笑着示意他快點接。
安室透——波本,看着這個兇神惡煞的大塊頭縮着肩膀可憐巴巴,略感新奇。
電話響了好幾聲,在場的代号成員卻都扭過頭去。伏特加心一橫,按下接聽鍵湊到耳邊,然後像是被燙到一般拿離就想往桌子上放。
琴酒見他動作慌忙,斜了一眼,顯然被誤解了。伏特加不敢向下,保持着别扭的姿勢捧着手機,裡面傳出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或許是湊在嘴邊的緣故,她的聲音在其中格外清晰。
“外放了嗎,伏特加?”
“……昂。”
小小聲的回應對面聽見了。她輕快地笑一聲,然後是一聲槍響。
“回來找你算賬。貝爾摩德?貝爾摩德在嗎?姐姐——”
“是是。”
貝爾摩德等她喊到第三聲拉長聲音才笑着回應。波本看看在一臉痛苦的伏特加手上的手機,又側頭看看貝爾摩德,保持着剛開始的微笑。
雖然很好奇——不過先看看這個一直旁聽的人會說些什麼。
“貝爾摩德,就和我一直用一種香水吧?”對面的語氣像是在撒嬌,“你看,我的眼光很好哦?之前大家很少會注意到哦?”
“紅方,這隻是因為對象是波本——我見他第一眼就很欣賞他的搭配。”
“什麼嘛,明明是我的功勞。”即使是不滿的語氣也很輕快,“波本,我是紅方威士忌。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一會見——但是很抱歉,我這邊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嘈雜的背景音突然變大,波本聽出了那時人求饒和哀嚎的聲音,然後又是幾聲槍響。
“總之,我已經算打過招呼了。剩下的人貝爾摩德和琴酒應該會給你介紹,今天本來就算是現在在這個片區活動的所有代号成員給你的接風宴。哇。”
她的聲音在一聲沒什麼欺負的感歎後倏地拉遠,一聲悶響後又拉進:“真是的,想多聊兩句都沒空,總有機會合作的,下次見啦。對了,琴酒——”
一個音節的單詞被她拉得長長的。波本敏銳地發現,周圍成員雖然把頭低得更低了,但嘴角都控制不住上揚的弧度。
幾人一起很顯幸災樂禍。
“琴酒哥·哥,”她着重咬了某個單詞,波本詫異挑眉,先是貝爾摩德姐姐,沒想到琴酒和她也有這種關系,“下次這種大任務,在場的所·有·人,都會一起加班的,對吧?”
人影一僵,幾瓶酒都沒想到自己會被波及。紅方威士忌滿意地聽着這邊一陣沉默,子彈殼落地,她又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