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野結夏醒過來時臉上還帶着氧氣面罩。

周圍的醫護人員看她醒來，似乎模模糊糊說了些什麼，浦野結夏看不清也聽不清。

她又閉上眼，再睜眼已經在單人病房了。

“醒了？”

貝爾摩德在床邊翻時尚雜志。浦野結夏想要慢慢坐起，但右臂幾乎沒有知覺。

“麻醉時間快到了，後面會有點難受。”貝爾摩德幫她半靠在床頭，按鈴，遞上插着習慣的杯子，“頭暈嗎？說兩句話看看正常嗎？”

浦野結夏隻是抿了一口，就搖頭，她眨眨眼，腦袋一歪：“頭疼。”

“有些缺氧、輕微腦震蕩，總之，你已經是半個瓷娃娃了，比實驗室那會好點吧，好好休息。”貝爾摩德說，“右手——再觀察一下。怎麼樣？要不要試試左手寫字？”

“……這樣啊。”

浦野結夏躺在床上，任由醫生和護士圍住自己。她輕聲回應着醫生的詢問，在右臂泛起輕微疼痛時，檢查終于結束。

“蘇格蘭不是卧底、什麼意思？”

浦野結夏看不見手的情況。她想要轉動手臂，還是做不到。她左手掌根稍微支撐了一下，讓身體靠得更舒服些。

醫生複又折返，給她挂起右手手臂。病房裡再度剩下兩人後，貝爾摩德開口。

“你真讓人驚訝，紅方。”貝爾摩德說，“是淩晨傳來的消息——那個是公安的陷阱，為了抓出我們埋伏在裡面的布朗克斯。同時為了處理掉剛好攔在公安行動中的蘇格蘭，他們打了個時間差，放出了蘇格蘭是卧底的消息，又把其他知情人拘起來，讓我們内鬥。”

她幫紅方掖被子：“我們已經很快了，但沒想到你更快。原本我們以為——蘇格蘭能再堅持一天的。”

紅方嘲諷地勾起嘴角：“慢一點那位又該着急了吧？明明實驗除了身體都幫不上忙，做任務還不行，不如就留在實驗室裡。”

貝爾摩德聳肩。

“對了，先生一下會給你打電話。”

她遞上手機，紅方看看挂着水的左手和不能動的右手，擡頭。

貝爾摩德找出耳機給她戴上，起身離開病房。

紅方等待着對面先開口。

……

“怎麼樣？”

戴着厚圍巾的女星拎着兩個袋子推開門，紅方正費勁地側身，想要按鈴。

“沒說什麼，隻說以後不用嚴密監管，讓我正常做任務。”浦野結夏沒怎麼聽，“也就是以後不太想再找人來監管我了，就是這樣。”

“自由？”

“嗯哼，也許哦。”

手上的針被拔掉，浦野結夏用左手拿起筷子，怎麼夾都很别扭。她接過貝爾摩德遞來的勺子，勉強吃進去一口。

“這家不錯啊。對了，我還要繼續去美國呆着嗎？”

貝爾摩德等她先吃進去才開始動手：“這是波本買的哦——看你吧，但是呆在日本要做僞裝哦。”

“噗。”

浦野結夏一噎，勉強把飯咽下去：“竟然拿我試毒……波本送飯是什麼居心？”

“我也這麼想，所以讓你先試試呢。”貝爾摩德撐着臉笑，“或者也可以我把你的學籍轉回日本就可以露臉了，但是你不去上學有點難辦唉……嗯，創個業玩一玩？還是讀完高中？”

“那我易容吧。”浦野結夏撇嘴，“我才不要一直戴着——貝爾摩德，教我。”

“是是。”

兩個人都沒提起現在不自覺微微發抖的右手。浦野結夏沒什麼胃口，随意吃了些就不再動手。她卷着自己的發尾，突然驚歎了一聲。

“怎麼了？”

“頭發是不是比原來顔色更淺一些了？”她把發尾提到眼前，“現在是淺灰色？銀色？”

她又看看床邊人的頭發——白金色暫時被掩蓋在黑色下：“我真不能變成你那樣？“

“不想染看來是不行的呢。這是原本發色和人種的關系，寶貝。”

“好吧——”浦野結夏向後一靠，“我要繼續睡了——什麼時候能出院？”

“大概三天吧，你需要觀察。”貝爾摩德收拾着東西，“對了，紅方，你的藥呢？”

“藥？”紅方歪頭，“那個盒子？我當時還想用來着，不記得有沒有拿出來有沒有放回去了……不在外套裡？”

“波本說見到你的時候已經沒有外套了。”貝爾摩德說，“衣服裡還有其他東西嗎？”

“手機，錢包……嗚哇，真是糟糕的消息。”浦野結夏說，“我自己都還沒用過用我的血做樣品制作的特效藥呢。河裡有打撈過嗎？”

“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晚了吧。”貝爾摩德說，“但好消息是，藥盒在屋頂找到了。居然還能在角落幸存，這時候反而占了些優勢呢。但壞消息是，你的衣服确實不在天台上，大概已經随水流卷走了。”

“唔。”浦野結夏皺眉，“我要報銷。”

“可以哦甜心。”貝爾摩德說，“還有什麼？沙發？玻璃？”

“還有以後的貓糧。”浦野結夏說，她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你已經去房子裡看過了？”

“當然，琴酒無話可說，我會讓他出這個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