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嘴唇白得和紙沒什麼差别,呼吸也逐漸微弱,眼看是要不行。
真是愚蠢!
供詞、證據一個都沒拿到就要殺人滅口,關注這事兒的要隻是克洛維斯殿下也就糊弄過去了。可現在是柯内莉亞殿下盯着,要是他們真把這人當ZERO或是軍械庫的真兇處理,别說之前的嫌疑洗不清,恐怕隻會加深殿下的懷疑!
而且……
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塑料球,用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把上半部分扭開,露出球體裡的一個小指甲蓋大小的藥丸。伸手掐住樞木朱雀的下颌,把藥扔了進去。
“诶!”丘威爾着急地跑過去,想把藥摳出來。可這藥入口即化,顯然已經被咽下去了。少年不再嘔出新的血液,身體的微顫也已經停止。隻是幾息,他緩緩恢複了意識,但他沒有選擇睜開眼睛。
嘴裡有一股化不開的血腥味,奇妙的是,他能分辨出來其中一股非常特殊——另一股很清甜。不是對于舌頭,而是對于意識。
意識能感覺到這股血腥味是清甜的,它能撫慰一切傷痛,充填虛弱的身體。他記得這種感覺——好像是從實驗室裡逃出來的時候,他也嘗過這個味道。
是那個解毒劑?也許不是解毒劑……而是某種通用的治療藥劑?
“你什麼意思!?”丘威爾的臉像一塊吸滿水的海綿,沉重地頂在脖子上,好像随時會把積攢的怒火甩出來。
“我才要問你是什麼意思。”維蕾塔毫不慌張地站起來,兇戾的眼睛冷冷盯着丘威爾,“濫用私刑、殺人滅口——你是嫌我們留給親和派的尾巴還不夠多嗎?”
丘威爾怒目圓睜地瞪了她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又輕蔑:“啧,我都忘了,他之前還救過你……哦,人家是去抱傑雷米亞的大腿,把你捎上了而已。你該不會是……”他瞥了一眼還沒醒轉的少年:“看不出來啊,你喜歡這麼弱的家夥?被劣等種族壓的滋味——啊!”
他話還沒說完,維蕾塔忽然擡手要戳他的右眼,他擡手攔了一下,下身傳來一陣劇痛!
該死!這個隻會玩兒陰招的臭婊子!
“我警告過你少在我面前開那種低劣的玩笑!”維蕾塔毫不在意男人疼得咧嘴的樣子,揪着他的衣領把他一把提了過來,“再有下次,我發誓你會失去它。懂?”
說完,她也沒管躺在地上的樞木朱雀,而是揪着還疼得冒汗的丘威爾離開了這間屋子。丘威爾還沒有緩過來,隻能被對方拽着領子扯了出去。
“嘭!”
門被狠狠甩上,門鎖發出了“咔哒”的脆響。
“找到丘威……爾?你怎麼了?”沃恩看着臉色慘白,額頭還冒着虛汗的丘威爾一臉疑惑。
“沒……沒事。”他可不想讓沃恩知道自己丢了那樣大的臉。
“沒事兒就走吧。”沃恩走過來搭上丘威爾的肩膀。
丘威爾一愣,身體被沃恩帶着往前:“做什麼去?”
“去搜那個人的宿舍——那一片都是單人宿舍,八成沒人能替他收拾尾巴。”
丘威爾眼睛一亮,連疼都忘了。
對啊!
沃恩在兜裡掏了掏,把一個小小的執行記錄儀塞了過去:“喏,記得戴上,免得到時候反被說成是我們僞造證據。”
“我們這次去,重點搜尋一把槍。”維蕾塔看丘威爾冷靜地差不多了,才悠悠開口。
丘威爾:“槍?”
沃恩點點頭:“咱們這位女副官本事可大了——她跑去查了編号種以前的從屬部隊。第十一方面軍那邊說,他們執行信修任務的時候,有個隊員跟這人有仇,追下去之後被殺死在一處巷子裡。他們隊的隊長下去找這個隊員之後,受了重傷,被醫療隊的人帶走了。說是送去巴特雷的實驗室治療去了。不過——這隊長被找到的時候,身上帶着的是那個隊員的槍。”
丘威爾抓住了重點,腦子裡靈光一閃:“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隊長那把槍很有可能是被兇手帶走了。”維蕾塔伸手摩挲着腰間的槍套。關于信修,她還有一個疑惑——關于那段機甲被搶走的記憶,她為什麼會一點也沒有。拿走那把槍的人,又是否和這件事情有關系呢?
她要抓住那隻狐狸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