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玻璃制的墨水瓶狠狠砸過去,大概是棱角刺破了皮膚,鮮紅色直接從丘威爾的額角滑落下來。
傑雷米亞氣得發了狠——他通常很少這樣暴躁,要知道,這是非常失禮的舉動。
原本隻要安安靜靜讓樞木朱雀走完庭審的流程,法官、檢察官按照規定把流程迅速走完,記者就會按照庭審時律師所質問的内容以及最終判決編寫新聞。之後他們隻要想辦法把這個結果最大化也就是了。
就算有人追問——流程有、庭審記錄有、證詞也有、旁聽媒體也有,誰能挑出毛病?
偏偏這個丘威爾自作聰明,也不知道用他那顆裝飾用的腦子想了些什麼可笑的計劃,居然去找那些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貴族合作。
真要成功也就罷了,偏偏失敗了,還被人把兩具屍體在大庭廣衆之下拖回來!
傑雷米亞把弄皺的袖口用手抻了抻,爆發的火氣稍稍小了些許。
丘威爾死死捏着拳,低垂下的雙眼幾乎逼地通紅。
該死的傑雷米亞!該死的亞恒!
“馬上去給我找!聽到沒有——”傑雷米亞看向另一邊縮頭縮腦的亞恒,“還有你!”
丘威爾和亞恒瑟縮地退出了房間。兩個人失神地走近電梯,丘威爾看着電梯門上印出的自己——額角流着鮮血,身上沾着墨迹。
他原本是多麼英俊的人啊,淺棕的發色、冰藍的瞳孔,幹淨的面容加上挺拔的身姿,看上去正經又英俊。然而這刺目的紅色割開了他原本潔淨的面容,沉重的漆黑玷污了他本該擁有的體面。
亞恒站在電梯的角落,看着他入魔一樣盯着電梯門上映照出的自己,咽了咽口水。
他總覺得,丘威爾瘋了。
……
“關于名譽人樞木朱雀今早的行為,您怎麼看?會不會是精神層面的問題?”電視台裡光鮮亮麗的主持人,正在詢問坐在自己對面西裝革履的專家。
“他這個……”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各個電視台都在加急播報着今早的事件,好像誰不播報誰就是抓不住熱點的傻瓜。不得不說,這次的事件給原本平淡無奇的日常,帶來了一絲别樣的色彩。
一些幸運的不用加班的名譽人們習慣選擇去夜莺巷的居酒屋裡喝上一杯。
這間居酒屋不算大,但位置都坐滿了。主要是位置偏僻,價格便宜,所以熟客非常多。
居酒屋裡的光線很暗,在靠近門邊的一處陰影裡,有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坐着。他的精神看上去很不好。臉色蒼白、雙眼下帶着青黑,好像很久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