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羅伊德一踏出監獄大門就伸了個懶腰，塞西爾這次沒有跟來——北辰打電話的時候是羅伊德接的電話，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塞西爾，“總算能輕松幾天了。”

北辰：奇怪……羅伊德先生這麼擔心朱雀嗎？

這麼想着，北辰也就這麼問了。

“嗯……”羅伊德摸了摸下巴，“主要是塞西爾。哦呀，這兩天我都不敢去見我的蘭斯洛特了。嗯，明天要從哪裡開始呢？啊，不如現校對一下對接程序好了……”他說着說着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自顧自往實驗室的方向去了。走了一段兒才想起來北辰還跟在後面。他随意地沖少女揮揮手：“回見咯。”

北辰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搞不清楚對方對朱雀的事到底是上心還是不上心。

不過……總不至于是敵人吧？

“他是？”黎星敏從夜晚的角落裡鑽出來，神情有些探究地望向逐漸遠去的羅伊德。

“朱雀的上司。”朱雀這邊的事暫時告一段落了，她終于想起來要問問自己的事。北辰學着黎星敏的樣子，挽着她的手往邊上的巷子走。

她們很快轉進了一邊的小巷子。

“我們……我是說你、克裡斯汀，還有我，以前都認識對嗎？”她開門見山地問。

黎星敏沒有猶豫，很快回答：“嗯，我們是在薩曼莎公爵的實驗室認識的——那時候我們都是實驗體。”

“實驗體？”北辰抓住了關鍵詞，“關于什麼的實驗？”

黎星敏抿着唇：“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時候我們被分别關着，很少能碰上面。不過我那邊……主要是針對一些藥物效用，還有……人體改造。”

“人體改造？”

“嗯。”黎星敏看看四周，沒找到什麼能拿來做示範的東西，隻能簡單口頭舉個例子，“比方說體能強化什麼的——主要目的是用科技手段制造遠超人類能力極限的士兵。這個計劃原本的名字其實叫做‘勝利之劍’，不過民衆似乎更樂意稱呼它為‘神兵計劃’。”

“那之後呢？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呢？我逃出來了嗎？”

黎星敏的表情漸漸沉寂下來，微弱的燈光下，她有些難過地望着北辰：“07年的時候，實驗室被人點了一把火，被囚禁的所有人都跑了出來。”她說着這些的時候竟有些痛快，黑色的眼睛裡燃起熊熊烈火：“那些禽獸不如的孬種，活該葬身火海！”

——你這該死的賤貨！

——瘋子！瘋子！

——救救我吧！我平時對你們還不錯不是嗎？

——好燙！好疼！

……

眼前不再是那條幽深曲折的巷子，而是大片大片的紅霧，灼熱的氣浪舔舐着她的皮膚，無數橙霧混雜在那些橙色裡，像是一個個被撕扯的幽靈，努力着、掙紮着卻不可抑制地離散着。

“……她！”

“抓住她們！快！”北辰回頭，卻隻看見一團團橙色。他們的身上圍繞着淺淡的灰藍，她沒見過這些灰藍色是什麼東西，但她知道這些東西非常堅韌，即使是她也很難徒手破壞。

“快進來！”是阿敏的聲音，對方正拉扯着她的袖子。

她很輕易就扯開了對方。她看不見阿敏的樣子，隻能伸手在這團橙霧上觸摸：“我能出來一次，就能出來第二次。”

下巴、嘴巴、鼻子、眼睛……眼睛。

阿敏的眼睛和克裡斯汀的不一樣。

她記住了。

“她們在這兒！”追來的人高喊。

她狠狠将手邊的艙門關上：“走！”

機甲内的逃生艙彈射而出。

這是被薩曼莎弄來的一架試驗品，暫時存放在裡。她們并不會駕駛——但這不妨礙她們利用彈射裝置進行逃離。

可惜，這裝置隻能荷載一人。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的話，這個其實是留給她自己的。

“嘭——”

是誰沖着她的胸口開了一槍。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