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齊亞諾的那頭橘色短發實在是叫人記憶深刻，隻要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石尾浩之覺得自己就沒法忘記——最主要還是因為他被強行帶過來一起找什麼黑頭發的女生。

不過這樣也好。他微垂下頭，開始思考起自己的處境來。泉那邊他是别想了，中都估計也知道有他這麼一号叛徒。帝國……隻要他沒有了利用的價值，随時都會被丢掉。要在那之前逃掉才行。

逃去花朝？EU？還是……中部地區？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軌道車不知道行駛到了什麼地段，車廂跟着軌道輕輕震了幾下，那奇特的聲音把石尾浩之從自己的思緒裡拉了出來。

“……是恐怖分子嗎？還是……”丘威爾還在試圖向魯齊亞諾打探那個黑發女生的消息。

魯齊亞諾把手裡的匕首輕輕抛起，刀尖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後落回原來的位置——

“唔——”

刀尖的寒芒擦着丘威爾的臉頰飛了出去。

魯齊亞諾收回拿着匕首的手臂，一點點溫熱在丘威爾臉上滑動。

“啪。”

是鮮血掉在衣服上的聲音，雖然隻有一滴。

“提問：人最珍貴的是什麼？”魯齊亞諾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裡的匕首，見後面的三個人僵在原地，瑟縮得像幾隻鹌鹑，他終于放聲大笑起來。

丘威爾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發燙，那道傷口好像不是傷在他臉上，而是傷在他好不容易粘合的自尊上。

“你們隻需要輔助我抓人就可以了。”魯齊亞諾笑夠了，終于擡腳繼續往前。丘威爾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動作。亞恒有些焦急，在後面推了推丘威爾。

丘威爾長長呼出一口氣，可胸中的郁結一點兒也沒有少，反而好像越堆越多：“走吧……”

前面的車廂好像有人。有……兩個？有點眼熟啊。石尾浩之的腳步慢了下來。

“怎麼？”亞恒就跟在石尾浩之的身邊，他很快注意到了對方的異常。

……

第三節車廂通往第二節車廂的門被打開。

北辰擡眼看見一個穿着西服的老先生，蒼蒼的白發整齊地往後梳去，手裡還提着一隻重量不輕的箱子。

這個帝國人老先生隻是輕輕掃了一眼第二節車廂，目光簡單在黎星敏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繼續往前走。他推開了第一節車廂的連通門，正看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這人看上去身形很單薄，年紀八成不大。他把帽檐壓得很低，老人隻能看見對方帽檐下露出的淡藍色口罩。他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随着視角的變化，帽檐下的那張臉也跟着露了出來。那人戴着副很大的墨鏡，把上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你說可以給我們提供資助是真的嗎？”魯路修模仿着那些霓虹人的口音，說起了自己都感覺别扭的帝國語。

老人笑了笑，把那隻小手提箱放在身邊打開。手提箱裡裝的似乎都是衣服，那人把打開的另半扇箱體放平，不知道按了什麼位置，那半邊空着的箱體彈開了一層——裡面有個巴掌大的盒子。老人把小盒子取出來，當着少年的面打開——是幾根金條。

“等價的紙質布尼攜帶起來太顯眼，存到銀行裡又容易被追查。我想您應該不介意吧？”老人把盒子放在地上推了過去。

魯路修表現得有些急不可耐，早在盒子被放到地上的時候他就起身了。他急吼吼地把盒子拿過來，挑出一根來伸進口罩下，也許是咬了一口。

“放心吧，是真的。”老者雖然還是笑眯眯的，心裡卻對這個他不以為然，“這是定金，隻要你能在下一次遊行中引起混亂就可以領到報酬。假使你能把混亂攪成‘為了釋放ZERO的暴亂’——報酬可以再翻兩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