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敏帶着日向等了一會兒,直到聽不見腳步聲了才從斷牆後出來。
“您……您是反抗組織的人嗎?”日向小心地問。要是換做她是反抗組織裡的人,被派出來做這樣的任務,還聽到這樣的評價,八成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不是,”黎星敏倒是沒什麼感覺,她甚至還有點兒小驕傲,“我和她是朋友。她這人……就是心善。”
“頭盔摘下,放這邊,一個一個來——”
黎星敏聽着有些擔心,她是知道“毒藥”是假的。可就算是真的,當北辰把解藥交給這些人之後,人群也一定會失控——尤其她還讓所有人把頭盔摘下來。
原本她們商量的是在這附近集合,然後就跑路,等集合時間過了,這些人自己就會走了。等他們發現自己沒有“毒發”的時候,自然就知道藥是假的了。可現在北辰要是要當面派發解毒劑……解毒劑?這好像是帝國人喜歡的說法?
她走到沒有窗框的窗邊,探頭往下看——兩支荷槍實彈的隊伍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所有人的圍在了裡面。一個人站在一張折疊桌後對着隊伍最前面的人說着些什麼。桌子上則放着三隻瓶子。
“這些人……”日向有些懵,先前黎星敏才告訴她她們不屬于什麼組織,現在……
“下去看看。”
……
北辰等面前的人把藥水喝完,指了指右邊:“去那邊。”
右邊的是她記得臉的軍事監獄逃犯,左邊的則是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的人——那些混進來的協防軍。
大概因為旁邊跟着的恐怖分子都有槍,這些協防軍表現地很老實,一點兒要搗亂的迹象也沒有。在場的人不多,畢竟大頭都在CC那邊,這邊隻是之前散開的小股隊伍而已。
“請回吧,各位。”北辰先把那些協防軍送離,出于對剩下平民的安全考慮,她拜托了跟來的成員抱着槍監督他們離開貧民區的邊界。
兩方的人都散了,她才徹底的松了口氣。
“他們是?”黎星敏帶着日向從角落鑽了出來,眼睛還落在組織成員遠去的方向上。
北辰想了想答道:“ZERO的部下。他們去地方監獄把上次參與遊行的人也給救出來了。”
黎星敏微微蹙眉:“他早有準備?”
“不清楚。”北辰搖搖頭,又看見跟在黎星敏身後的日向,原本想習慣性地再兌一些藥,可一看瓶子——本來也沒剩多少了。這麼想着她直接把剩下的一點“原液”遞了過去:“解毒劑,喝完瓶子還我。”
日向一邊道謝一邊将瓶子接過來。她沒有馬上喝,而是試探着湊到瓶口嗅了嗅——怎麼這麼像感冒沖劑的味道?還有一點點鐵鏽味。
應該不難喝吧?
“對了,這次遊行的隊伍中,還有中都的人——”黎星敏在等日向把東西喝完的間隙跟北辰說起了之前在樓上聽到的事。
日向一邊聽着,一邊慢慢把瓶子擡起來,讓液體一點點順着瓶壁流下來,隻用上唇沾上一點後,又把瓶子放下去一些,用舌尖去嘗唇上沾着的味道。好像就是比感冒沖劑腥了一些,不算特别難喝。
這麼想着她把眼睛一閉,把剩下的“解毒劑”一口氣灌了下去。
“咚——”心髒傳來有力而悠長的一聲震動,這震動牽動着靈魂。困倦、焦慮、憂郁……一切的負面狀态都好像遠離了身體,她忽然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與精力,剛剛狂奔過後的身體疼痛都一下子消失,她發誓自己從沒有這樣的舒暢過。
手裡的瓶子被抽走,她一下從沉浸的體驗中回過神來。
“走吧。”北辰把瓶子擰巴成一條,塞進口袋裡,招呼黎星敏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