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掏出手機——五點四十。這麼早？

“他們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CC擡頭看着天空，忽然停下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魯……ZERO？”

CC沒有回答，而是轉身，看向跟在後邊的北辰：“大概在七點半左右，那個方向的呈添連山會發生山崩，泥、砂、石、水，會将位于山下的這一部分集住區完全掩埋。”

北辰猛地擡頭，卻發現視野被身邊的高樓死死擋住。除了近處的灰牆之外，她什麼也看不見。

“你想救人的吧？畢竟你和樞木朱雀走的那樣近。”

北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麼會知道具體的時間？”她剛問出口，又想起之前魯路修臨離開時說的話，“ZERO？”

CC一挑眉：“還不算太笨。”

“那你應該去阻止他，而不是來拜托我。”

“我又不想救人，”CC聽上去滿不在乎，她抱着手臂閉上眼睛倚在牆上，“他們本來就都會死。”

什麼叫本來就會死！？既然是人為的為什麼不直接阻止！？你們兩個有一個靠譜的沒有？事故發生到底和劑量有沒有關系？

北辰的眉頭皺得更緊，她幾乎想要沖上去揪着CC的領子狠狠晃上幾晃，再對着她的耳朵大喊幾聲。

但是最後，她隻是站在原地，捏着自己的拳頭：“又是預言？又是命運？”

CC：“嗯哼。”

北辰：嗯哼你個鬼啊！

她深呼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脾氣真是好極了：“所以呢？你特地等這時候告訴我？那個人已經把東西都布置好了？撤不回來了？聯系不上了？”

“聰明。”

北辰：聰明你個頭啊！

北辰理也不想理她，她最讨厭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結果所有行動都被人安排好的感覺了。

“……這個地區已經下達封鎖指令，所有居民請自己前往最近的避戰所，或安全區域……”遠處有誰拿着喇叭，伴随着行駛的轟鳴一路喊着。

是帝國軍？那就是要打仗了？打仗引起的山崩？還是想要利用山崩做什麼事，隻是沒想到山崩的程度不可控，所以才和計量無關？

“有幾個大型避戰所，就在山腳下。現在還不到六點，如果現在就開始努力，說不定還來得及。”

那不就才一個半小時嗎！？

北辰原本想要離開的腳步被這一下釘在了原地。

“你到底想做什麼？”北辰死死地盯着她，所有能力都全部打開，不願意錯過CC身上一絲一毫的線索。

CC終于睜開眼睛。

北辰居然荒唐地覺得，自己在裡面看到了那麼一點點哀傷。

“克洛維斯一直活着，後續的事情變得面目全非，沒有一件事情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我以為這是成功了——可樞木朱雀還是被抓了。我便想着——如果我再次直接介入呢？如果我提前殺了某個本來就會死的人呢？”CC站直了身體，朝着北辰走了過來，“可一切居然又重新按照既定的方向往前了。”

“所以呢？”她已經隐隐感覺到CC的意圖了。

“所以我想知道，你在這其中到底發揮了多大的作用。”CC停在了北辰的面前，那雙金黃色的眼睛裡，流動着些奇怪的東西，有些滲人：“預言的細則我确實不能提前說，一來是某些存在不允許。二來……說得太多了，反而限制了你的想法。所以——之後的行動，我不會再提供任何預言和計劃。這些人救不救，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