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剛剛扣動扳機，就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忽然鉗住了他的手腕，還不等他反應，手腕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槽！”毛暗罵一聲，趕緊伸左手握住差點兒掉下的槍，這一次他甚至不敢花時間瞄準，而是選擇直接扣動扳機。

“靠！”北辰的胸口被擊中，疼得她想罵娘……不對啊為什麼要罵娘？

槍口略略往上，顯然是毛刻意調整了角度。

“嘭！”

子彈沒有打進頭部，被北辰側頭躲過後刺進了地面，掀起一縷黃色的細煙。

毛怎麼抽都沒辦法抽出自己被掰斷的右手，就連手裡的槍也被對方死死拽住！媽的！這個女的力氣怎麼這麼大！？這是女的？這是頭牛吧！

在這樣僵持下去肯定不行，眼看他被拽得快要站不住了，他擡腳狠狠踩在染了血迹的位置上。

“額啊！！！！！”有病啊啊啊啊！！！

北辰疼得一抖，卻死咬着牙不松手。腿部肌肉被那子彈絞斷，因為子彈一直留在裡面導緻身體無法恢複。她現在能動的隻有……

毛被北辰突如其來地痛呼吵得耳朵疼——自打他擁有這個GESS以來，就從來沒把生活當中的任何聲音當做過折磨——這些聲音在折磨，又怎麼比得上人群當中的心聲呢？可是！今天！為什麼這個女的不是啞巴！

他感覺到對方的手松了一些，心裡大喜過望：看來有效果！他往回拽了一下手，誰知道還是拽不動。

呵，不松是吧？

毛帶着洩憤和怨氣狠狠踩向北辰的另外一條腿，隻是剛擡起腳，他就感覺雙手傳來一股極大的拉力。他慌張地往前看，隻看到那雙逐漸放大的黑色眼睛——

“嗵！”

北辰狠狠撞上毛的額頭——老娘撞不死你！

毛先是重心不穩的時候被拽倒，又被北辰狠狠用額頭撞了上來，體重加上沖擊力撞得他一下子蒙了。疼痛好像擊穿了他的腦袋，直接從額頭貫穿到了後腦勺。

一切發生的太快，導緻他無法做出什麼有效反應，因為疼痛而遲鈍的大腦也隻記得一個念頭——要抓穩槍。

也許是死到臨頭爆發了潛力，北辰居然沒能一下子掰開毛的手。對方的身體很快就要倒下來，到時候就不好擺脫了。她放棄了奪槍，手狠狠在地上一撐，讓自己的身體和對方錯開。

“嘭！”毛狠狠栽在地上，他忍着痛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撐着想要站起來。

“噗！”

心跳順着匕首在北辰的掌心中跳動。

即使被匕首刺穿喉管，毛也沒有第一時間咽氣。他努力地用手肘支撐着身體，想就這趴在地上的角度向北辰開槍。

“噗嗤！”

“嘭！”

北辰握着匕首，狠狠轉了一圈。毛疼得手一抖，開槍時槍口直接落回了地面，根本沒打在北辰身上。

匕首狠狠抽出，這一次不是刺入，而是微微翻轉用柄部狠狠砸在毛的太陽穴上。他終于是堅持不住，身體驟然倒塌下來。

北辰用雙手支着身體，快速把自己被對方壓住的軀體挪出來。挪出來之後她還不放心，坐起來又沖着毛的後背心、喉嚨狠狠捅了幾刀。

毛趴在那，胸口還有一點點微微的起伏，時不時還有一次抽搐，但是很快就再也沒了動靜。

北辰坐在地上，腦袋因為疼痛和過度緊張而有些發蒙。過了一會兒，眼裡微微泛白的星點散去，她的喉管有些微痛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她正大張着嘴呼吸。

額頭出了點汗，順着一路流了下來落進眼睛裡有點兒疼。她剛想擡手去擦，手就停在了起點。

她在原地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眼睛望着毛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痛死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