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蕾塔等了一會兒,果然沒等到丘威爾回答。她想了想,從腰側的槍匣邊摸出了一支小瓶子:“如果你告訴我,我就把它給你。”
這是一支茶褐色的玻璃瓶,是丘威爾最熟悉的那種東西。
他一下子來了精神,猛地坐起想朝着玻璃瓶撲過去。隻可惜他已經虛弱了太久,撲的動作變形成了把身子探出床沿,慢得出奇。
“把它給我。”
“告訴我我想要的,它就是你的。”
丘威爾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支褐色的玻璃瓶,好像除了這隻瓶子之外就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分去他的注意力。
維蕾塔把拿着瓶子的手背到了身後。要不是丘威爾正被拘束衣綁縛着手腳,維蕾塔真覺得他會不顧一切地撲過來搶奪。
丘威爾不甘地咽了咽口水,他往床裡退了退,讓後背靠在牆上,眼睛還死死盯着維蕾塔背到身後的手臂:“你想知道什麼?”
“你、亞恒、傑雷米亞去軍械庫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丘威爾聽了之後,好像反應了一會兒才聽懂。他閉着眼睛想了想,維蕾塔差點兒以為他就要睡着了。
“什麼也沒發生。”
“怎麼可能?那軍械庫是怎麼被炸的?”
“就是什麼都沒發生!”丘威爾忽然激動起來,身體又有前撲的動作,吓得維蕾塔往後退了一步:“什麼都沒有你明白嗎!?所有人都在中控室,就一個眨眼——中控室停電、監控器失效……此前根本沒有一點兒異常!什麼都沒有!!”喊話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直接跌坐回了床上,倚着牆大口喘氣。
“你是說一眨眼?你們有看過時間嗎?黑燈前到亮起後?”維蕾塔想到了什麼,她迫切地希望得到答案。
“我都說沒……”丘威爾說到一半忽然停下,“時間?不……我們沒有看過時間。對啊……我們為什麼沒有看時間?黑燈之後……對!好像有個人!”
“誰?是誰?是不是一個帝國人?”
“帝國人?我不知道……我隻記得忽然出現了一隻紫色的眼睛……對,紫色。就是紫色的!後來……後來?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他的狀态從原先的還算穩定忽然變得有些激動,鼻子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氣,臉也漸漸染上微紅:“快給我!快把它給我!”
維蕾塔原本打算給出的動作被他這幅樣子弄得一愣,她背着手緩緩往後退了一步。可這個動作剛好踩在丘威爾的痛點上,男人忽然大叫一聲,從床上猛地撲了下來,速度快到和剛才的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維蕾塔反應很快,一腳把人踹到一邊,自己則拿着瓶子快速退出牢房,将門關上。
“啊!!給我!給我!!!你這個女表子!賤貨!!!”丘威爾一邊喊着,一邊用自己的頭狠狠撞着透明的牢房門。
“咚、咚、咚!”
不斷地撞擊聲沉悶地扣響在維蕾塔的心髒上,吓得她本能地後退。
“嗤——”
牢房頂部的氣孔裡鑽出些液體水霧,丘威爾亢奮地精神狀态漸漸變得萎靡,最後一頭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閣下,請您快離開吧。”獄警和維蕾塔打完招呼,便呼喊着同伴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把丘威爾擡回床上後,用束具将他重新捆了回去。
維蕾塔站在外面看着獄警們忙碌了一陣,擡腳先行離開了這裡。
那個居然是丘威爾,那個樣子的人居然會是丘威爾……那可是貴族啊。她握着瓶子的手緊了緊。早就聽說前線的騎士有非常嚴重的藥物成瘾,軍士們對于R型藥物的需求非常之大,大到需要向非前線部隊購買、索要配給額度的程度。聽說還有軍士私下或是和原材料産地的種植戶交易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