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三層、打暈守衛、找到總控室，一切居然都出奇的順利。

樞木朱雀再三檢查後不得不承認，這裡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太順利了……

他攥着那個秘鑰一時拿不定到底要不要接入端口的主意。

“樞木？怎麼了？秘鑰讀取也需要時間，不要耽擱了。”

風間月說的道理确實沒錯。樞木朱雀将秘鑰，接入總控台的端口。總控台的操作視窗上彈出一個彈窗，他按照交代，輸入了一串指令。

很快，一個進度條代替了彈窗出現在他的眼前。

也許是他想多了？他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樞木，等回去之後……你還要呆在帝國軍裡嗎？”

大概是等待有些無聊，風間月開始沒話找話。

樞木朱雀站在原地沒有别的動作。

風間月看了一眼門口，繞過去确定門被鎖好才退了回來：“要不你跟我一起辭職吧？我看他們就是看你升得勢頭太猛了，想把你弄下去。這次你活着回去了，下一次說不定會更加危險。離開這裡、離開帝國軍……離開這些該死的政治，遠走高飛多好？”

離開。

樞木朱雀側頭看着那緩緩爬行的進度條。且不說他真的離開後能否原諒自己，軍部……也不一定肯放他走。也或者當他辭職後踏出軍部的那一刻，就會有一枚子彈擊中他的額頭。

小野的那位哥哥伊藤翔太不就是出獄後被殺死的嗎？因為他的案子已經結束了，所以甚至沒有人在意過，這個死去的11區人曾經是誰。

如此野蠻、任性的社會，如此肆意妄為的強者們。這個帝國除了強大之外，真的有哪一點稱得上文明嗎？

“還有……他們把我們一起丢出來，是存着懷疑你的立場的原因吧？”說完風間月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解釋，“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帝國人總是會故意找我們的茬，這個跟你沒什麼關系。隻是……以你的身份，恐怕很難被他們相信的。哪怕你救過他們的公主殿下，哪怕你立下再多戰功，隻要你是11區人，就永遠不可能被信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等龜速前行的進度條往前走上兩小步後，樞木朱雀才悶悶的回答：“我不需要他們的信任。”

“……什麼意思？”風間月覺得自己沒有聽懂。

“我沒有祈求他們的信任，也不覺得他們會可憐。我隻是想讓他們看到我的價值——有價值才能交換，我想……換來重視、換來接納……不接納也行，隻要、隻要不再被随意碾死。”他曾經是這麼想的。

“可我們能有什麼價值？”風間月歎了口氣，情緒明顯低落下去，“你這麼努力證明自己，又是救人又是完成任務，把自己往死裡逼，最後不還是要被拉來送死？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堅定得要留下？”

風間月像是生悶氣一樣繞過樞木朱雀，倚在門上不願意看他。

樞木朱雀沒有離開總控台，回頭看了一眼确定他沒有出去，才回過頭平靜地看着逐漸攀升的進度條：“我……隻是想讓一切停下來。不要再死更多的人了……”他說這話時語氣裡帶着些落寞和迷茫，隻可惜風間月似乎并沒有察覺。

“停下來？”風間月呢喃兩遍後，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他迅速走回樞木朱雀身邊：“不如咱們去投靠黑色騎士團啊？或者……找澤崎敦？憑借你樞木玄武之子的身份，再加上之前11區因為你而掀起的暴動，他沒理由拒絕你的。”

“我不認為ZERO是個值得信賴的領袖。他大概和帝國軍一樣，隻是把别人的生命當做工具使用。”

“那澤崎？他可是你父親曾經的秘書長。”

“他……你真的覺得他不會成為第二個中都六家嗎？”

風間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似乎是認清了他的倔強，歎了口氣：“你還真是堅定啊……诶，我有件事兒好奇很久了。”

樞木朱雀偏頭：“什麼？”

“上次和你一起逛街的那個女生——和你什麼關系啊？發展到哪一步了？”

北辰？樞木朱雀一愣。

“噗——”

是裝有消音器的手槍的聲音。

是哪裡開了槍？

他還沒有找到聲源，身體就向右側倒了下去。當他側倒在地面的時候，才看見那支還未收回的手槍。

風間月？為什麼？

鎮痛劑的效用還在，身側和心髒間隻有一點點隐隐的疼痛，估計裡面已經被子彈攪出一個大口子了吧？

風間月沒理會已經倒在地上的人，擡手将控制台上的秘鑰拔掉後從原本應該放槍的槍匣内拿出一個通訊器：“秘鑰已經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