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間裡靜悄悄的,和屏幕裡要命的喧嘩完全不同。
北辰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個什麼反應,她隻有一個問題想問:“尤菲……和你說過這回事嗎?”
“沒有……尤菲沒和我說。”随即樞木又想起了那天和尤菲的談話:“她那時候也問我要不要留下。我當時——還沒太想清楚……”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他也沒有勇氣說完。
“這不能拒絕嗎?”北辰問。
“不能吧?當着這麼多記者的面……還是直播。出任何變故所可能引發的後果,都是難以估量的。”到時候各方各有各自的解讀,就算把真實情況放出來,以布裡塔尼亞在編号地區的公信力而言,真正相信的人又能有多少?
北辰有些洩氣,好不容易勸朱雀離開那個是非之地了,現在又要回去。她有點兒小小的生氣——怎麼尤菲做決定之前都不跟他們說一聲?但是轉頭她又想到了尤菲所在的環境。莫非又是出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變故?尤菲沒辦法及時通知他們,隻能先行動?
哎……
“不過雖然是宣布了,但軍部那邊,尤其是柯内莉亞殿下那邊會不會有什麼動作就不清楚了。也許……還會有變化吧?”
也是。北辰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魯路修不是說那個什麼柯内莉亞是“純血派”的頭頭嗎?應該不會允許尤菲這樣做吧?畢竟她可是連尤菲穿裙子還是褲子都要管的人。
……
“你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柯内莉亞很少有不用敬稱與修奈澤爾交談的時候。今天顯然是氣狠了。
就職典禮的直播被匆匆掐斷,原本盛大隆重的典禮也草草收場。作為賓客的記者們都像乞讨者一樣被匆匆趕出會場。
他們帶着設備圍在會場外圍,企圖蹲守到從會場離開的知情者,好問一問這驚天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後續究竟如何——畢竟,純血派領軍人物:柯内莉亞,她的親妹妹居然指定了一位編号地區居民作為近衛騎士。權利核心的人們或許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是民間嘛……
這可是個有錢有閑又有頭有臉的好事兒,哪會有平民不在意呢?
修奈澤爾還是那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我很抱歉那天沒有打電話給你——那天尤菲沒有告訴我她具體有什麼打算。雖然是我的猜測,但我确實應該打電話和你說一聲。”
也許是修奈澤爾的狀态過于溫和,柯内莉亞的火氣也沒有開頭那麼旺盛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尤菲怎麼會忽然确定樞木為近衛騎士的人選?”
“尤菲說她很擔心這位朋友的安危——我建議她:可以把人放在一個不太重要的位置上。”
“真是胡鬧……抱歉,我是說尤菲。”柯内莉亞深深吸了一口氣,把一切不穩定的東西一起吐了出去:“我立即讓媒體……不,讓她出面辟謠?”
“這恐怕不行。”
柯内莉亞壓住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好在她還記得修奈澤爾的頭腦有多好,才能夠壓住自己的火氣。隻是說話的語氣就沒有那麼好了:“為什麼?”
“你也知道,因為和EU開戰的問題,現在各個編号地區都在蠢蠢欲動。雙線作戰已經是極限了,布裡塔尼亞的殖民地區足有19個。我們耗不起。”
修奈澤爾等了一下,柯内莉亞并沒有接着追問,那就是把他剛剛的話聽進去了。
“我倒是認為尤菲這樣做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舉動——純血派不會忌憚一位沒有實權、沒有未來的近衛騎士;編号地區的居民會得到‘隻要努力,在布裡塔尼亞就有晉升通道’的信号。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
“那反抗組織呢?”柯内莉亞的火氣已經消了大半,隻是她心裡對于這件事情中,修奈澤爾到底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仍然存疑。
“無非就是無視、反對、認同。”